走出赵里的府邸的时候,赵括已经开始慌了,要不是赵括拦着,只怕赵里已经开始拿起锄来种菜了。赵括原本以为这会是最难完成的事情,毕竟救济百姓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明明做了善事,却容易被猜忌,更别提让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人像平民一样在院落里种菜了,严重点的都可能会把这件事当作赵括对自己的侮辱。
可是赵括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如此的顺利,还真的就如赵里所说的那样,赵括傍晚返回马服乡邑的时候,已经在道路上看到了不少车马正在停靠着,为道路上的那些可怜人散发粟米,甚至还有分发肉食的,赵括一时间就看呆了,急忙让戈停车,走到了路旁,那几个家臣趾高气扬的分发着粮食,挥舞着手中的长鞭,等待着救济的人畏惧的低着头,不敢哄抢。
“请问二三子,这是在做什么啊?”,赵括上前问道。
看到赵括,那几个人虽不认得他,也不敢再像对待平民那样的放肆,急忙收起了鞭子,有些自豪的说道:“您或许还不知道啊,我家家主是马服子的好友,马服子大概是赵国最为仁慈的人,他请赵国各地的好友能帮帮他,救济百姓,我家主听闻此事,即将拿出了全部的粮食来救济百姓!!”
“请问您家主是何人?”
“我家主是邯郸县尉冯去厄。”
“贤人啊,冯去厄!”,赵括不由得感慨道,那几个家臣开心的说不出话来,这样的夸赞已经是非常高规格了,虽然不知道这位贵人是谁,可他们还是很热情的邀请赵括来拜见自己的家主,赵括笑着说道:“我如今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请您告诉您的家主,我一定会抽出时日去拜访他,感谢他的。”
那几个家臣面面相觑,方才点了点头。
马车继续朝着马服行驶,戈还在傻笑着,时不时回过头来,问道:“少君,那人真的是荀子?”
“唉,您都问了十几次了,他就是荀子。”
“哎,荀子是赵国的贤人,我不该骂他,可是他的确又对您无礼,身为人臣,怎么能忍受这样的行为呢?可是在礼法上他似乎更有钻研?难道是我错了?”,戈神经兮兮的自言自语着,赵括没有理会他,他大概能明白戈的这种感受,就好像一个人在农业论坛与一个人隔空对喷,最后才知道对方是袁爷爷,这是何等复杂的情绪啊。
越是靠近马服,赵括心里却越是开心,他非常的思念自己的家,思念自己的母亲,当马车来到了马服乡邑的时候,他看到了熟悉的人影,监门赵去死,去死似乎很惊讶,随后便是大喜,看起来他已经将自己痛苦的情绪藏好了,“马服子!”,他大叫着,一旁跟随他的小吏都被他吓了一跳。
“许久不见,您毋恙?”,赵括笑着问道。
“毋恙....”,去死心里似乎有很多话想要与赵括说,可是却又说不出来,憋了片刻,他方才说道:“我奉您的命令,把守着大门,这些日子里,但凡是可疑的人,都被我抓了起来,送去了县中....”
“好啊!”,赵括又说道:“有您在这里,我在哪里都可以安心啊。”
赵去死慎重的点着头,说道:“您可以。”,赵括这才驾车进了马服乡,赵去死目送他离去,一旁的小吏有些愤怒的说道:“您为什么不把您这些天里遭受的侮辱告诉马服子呢?只是因为您的阻拦,他们就侮辱您,殴打您,这样的事情,若是马服子知道了,一定会为您报仇的。”
赵去死摇了摇头,“马服子为了国家的事情而忙碌,我又怎么能因为这点事打扰他呢?”
“唉...”
门客们得知赵括回来的消息,纷纷前来迎接拜见,众人尊崇的看着赵括,七嘴八舌的谈论着赵括借粮的义举,说着秦人对于赵括的畏惧,赵括与他们一一相见,问着乡里的情况,进了院落,也不曾见到赵母出来,只有一位家臣悄悄在赵括的耳边说道:“主母让您先接见门客,稍后再去见她。”
赵括心里明白,便与这些门客们交谈了起来,门客们这些时日里一直都是按着赵括的吩咐,帮助了不少的人,同时也是轮流的去拜见乐毅,让赵括没有想到的是,乐毅将军竟然还跟他们谈论了兵法,如今这些人竟能说出一些关于战争的看法与策略,这也让他们争着抢着去拜见乐毅将军,并没有将这件事当作苦差。
等到门客们散去的时候,赵括方才急忙走进了内室,赵母正在等待着他,看到赵括的那一刻,赵母一颤,险些就要哭了出来,赵括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么长的时间,赵括坐在她的面前,“严君,括回来了。”,赵母忍住泪水,伸出手来,抚摸着赵括的脸庞,“你所做的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你做的很对。”
“那是自然。”,赵括咧起嘴来,笑着说道。
赵母伸出头敲了敲他的头,方才说道:“不要因为一些虚名就骄傲自满,你享受着上君的厚待,百姓的尊重,像这样的事情,本来就是你应该去做的,知道了麽?”,赵括点了点头,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