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指挥官在一会功夫没注意搞“丢”麾下一支兵马这种事情,真是没有半点值得奇怪的地方。
别说是没有即时通讯设备的冷兵器时代,哪怕是到了人手一部移动通讯设备的现代战争时代,一样会发生那种短时间内没联络,想再联络却发现联系不上的情况。
指挥官这种职业历来不好当,需要能够顾得上所能看到的,又要预先设想看不到的那一部分将遭遇什么,再根据实时动向下达符合实际条件的指令。
一名好的将军还要事先就判断好哪支部队最应该受到关注,又有哪些部队是可以丢出去任由自生自灭。
说白了,战争就是为了追求获得胜利,以能取得胜利为前提条件,再考虑伤亡之类的事情。
很多时候明知道需要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只要胜利之后依然有赚,该填进去多少人命还是要填。
所以,有那么一个道理很残酷,却是指挥官必须明白的道理。
也就是,一名合格乃至于优秀的将军不能有太多的感情,需要将指挥链下面的士兵当成数字,不是看作一条条鲜活的人命。
如果作为指挥官容易产生感情波动,又太过于顾忌这个那个,时时在发生变化的战场根本不会留时间让人思考,指挥官过于优柔寡断势必葬送更多的人命,又让国家失去那场战争的胜利,进而使国家遭遇更大的损失。
当然了,站在被当成数字士兵的立场,不会觉得理所当然,肯定不会接受就是了。
宏观与微观这两面,站的高度和思考的角度不同,历来少不了分歧和矛盾。
说白了就是,每个人都希望以自己的诉求为首要出发点,追求方面也就不同。
比如说些现在秦军与晋军的交锋。
站在后子针的立场,知道必然会出现重大的伤亡,希望的是能够扛住。
秦军士兵成了一种筹码或者说棋子,承担着后子针的希望,一条条生命不堪重负地命丧沙场。
他们实际上就是应征纳赋,期盼能够建功立业换取更好的生活,肯定不想倒在战场上一具逐渐变得冰冷的尸体。
带来精锐士兵的秦国贵族,他们愿意看到自己家族的私兵顶在第一线,扛着晋军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势吗?肯定也是不想的。
一种上下级的关系,再因为权威的压制,不以下级个体的意愿为行动,会是上级个体在主导一切。
那么怎么才能让上下级形成一致呢?无非就是找到相同的诉求,又或是追求利益共同点。
后子针要秦军士兵去牺牲,以达到自己所追求一种撑住的结果,等待其它区域的秦军前来或完成目标。
吕武一样需要晋军士兵去牺牲,追求的却是获得共同的胜利。
在这一点上,后子针和吕武的追求一样,使用的激励手段却是不同。
吕武在利益追求上面,增加了给自己报私仇这一项。
这个“私仇”并不是吕武单独一个人的。
他是阴氏的家主,仇会是阴氏全员的仇,成功地让阴氏的士兵对秦军产生仇恨,再以利益结合,双管齐下爆发出来的力量比平时肯定更大。
他还是这支晋军的指挥官,同时也是晋国的八“卿”之一,秦人的刺杀也就不单独惹到阴氏,无疑是从事实上挑战了整个晋国的底线。
所以吧,后子针的刺杀行动成了是血赚,失败则对吕武成了一记助攻,也算是一种等价交换了。
正面战场之上,以阴氏一个“师”为主力的晋军不断向前推进。
一开始是让战车发挥,打着打着则是让位给了步兵,又有后排弓弩手极强的存在感。
晋军与秦兵并不是那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混战,双方实际上是各自成了一条阵列线。
晋军士兵和秦军士兵分别站在己方的阵列线,手握武器你来我往地捅、勾、啄,导致战场上金属的交鸣声和木杆相撞声就没断绝过。
秦军士兵使用的是戈,也就是勾或啄才能产生最大杀伤力,捅或刺顶多就是起到“推”或“杵”的作用。
阴氏士兵用的是戈矛,也就是除了“戈”的部件之外,前端还有“矛”的部件。
什么是“矛”呢?并不是短短的尖锐物,只有短短的尖锐物叫“枪头”,“矛”是一种长度约二十五厘米的尖锐物。
这种武器能刺能勾又能啄,仅是多出一个能刺的功能,带来的效果远胜于戈。
别看只是在戈加入一个矛的部件,工艺其实是需要得到改良和进步的。
简单说,一件物品设计之初的各种零件布局已经成型,想要加入新的零件肯定需要进行改造,并不是将矛捆在木杆前端就算完事,必须足够的牢固,也要跟戈的部分形成契合,不免需要进行改良。
现在的秦军士兵遭到了曾经晋军士兵的困扰和惊惧。
秦军士兵没见识过能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