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先渡过眼前的难关。
“阴子绝非循规蹈矩之人。”晏弱又再次低声提醒了崔杼一句。
崔杼低沉地应了一声“是也”,复道:“你有何策?”
晏弱想了想,说道:“为今之计,唯有屈服于晋。”
这个对齐国来说,没有半点丢脸的地方。
以前齐国也是屈服于晋国的淫威之下,认怂只是回到从前的状态而已。
他们需要考虑的是,怎么做到让晋国满意,又不会让齐国元气大伤。
后面到来的魏琦也在与吕武低声交谈。
吕武先过问了一嘴交战详情。
魏琦交出的答卷有点意思。
齐军的中军崩溃,崩溃后的齐军士兵挤压了齐军的上军和下军。
等于说,齐国的三个军团现在是挤作一团的趋势,没有让齐军占数量优势的战车有发挥的空间。
吕武就觉得崔杼的停战喊得很有操作性。
受限于视野的关系。
晋国这边的“卿”无法观察内层齐军在搞什么动作。
只是,外层的齐军没有动弹,也就是没有向外伸展,里面的可操作性也就不大。
崔杼及时喊停,想暗地操作一些什么,也只能稳一稳齐军士兵的心态。
哪像晋军是从外围把齐军给包围起来。
开战之初,晋军是拿四个“师”来对阵齐军的三个“军”。
兵力方面是晋军出动三万,对阵齐军的三万七千五百。
交战一阵子过后,晋军的有效战斗力约有两万九千左右,齐军应该还有三万三千左右的有效战斗力。
士鲂带着一个“师”加入包围圈?
晋军的有效战斗力变成了三万六千五百,比齐军多出了三千左右。
另外,晋军还有两个“师”没有加入到对齐军的包围圈。
这其中的一个“师”被拆分,前去追击漫山遍野乱窜的齐国黎庶,剩下的那个“师”则是得到了看顾营盘的任务。
加入到追击的还有阴氏的骑手部队。
倒是吕武先前带的近百乘战车会加入到正面战场。
简单的说,局势发展到现在,不但正面战场对晋军有利,并且晋军还留有余力。
会场已经布置完毕。
双方的高层人物分别就坐。
现在不区别是左边尊贵或是右边尊贵。
位置的安排方面很无所谓。
坐下后,他们先安静了一小会。
崔杼率先开口说道:“晋侯邀我国会盟,非寡君不至,乃事出有因。”
讲的是上一次晋国邀请齐国一起出兵,齐国没有履行作为小弟听话的本份。
吕武不想扯这个,却又不得不说道:“晋为伯霸主,齐悖盟,为实也。”
崔杼还想继续狡辩,找理由和借口。
他却是不知道一点,错了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明明就是错了,越是狡辩越惹人反感。
现在的情势对齐国全面不利,要是惹怒了吕武对齐国一点好处都没有,甚至会迎接更悲惨的下场。
晏弱轻咳了几声,无比恭敬地对吕武行礼,又对魏琦和士鲂分别行礼,才说道:“事已至此,请上卿明示。”
谁啊,这是?
吕武依然看着崔杼。
魏琦和士鲂只是扫了一眼晏弱,一样没做理会。
站在外围一个看上去非常年轻的大孩子频繁给晏弱眨眼,示意千万不要再多话了。
这个大孩子就是晏弱的妖孽儿子晏婴。
现在这种场合?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能落座。
其实,晏弱能落座本身就代表着有点身份。
关键的是,有齐国执政崔杼在场,吕武、魏琦和士鲂干么要去理会齐国的下级贵族?
压抑的气氛之中,吕武开口说话,道:“齐仍要冥顽?”
一句话,齐国那边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脸色大变。
什么意思啊?
能解读为,看到顽劣的小屁孩犯错了,还特么不知悔改。
同样能够理解为,晋国早就受够齐国的胡作非为,要下重手了。
作为晋国的“卿”,晋国还是齐国的老大,现在齐军处于劣势,吕武是有资格说那句话的。
吕武看似很不耐烦地说道:“请执政早些决断,若要战,便再战。”
还特么废什么话啊!
不对。
再拖一些时间也是极好的。
他们看不到齐军内围在干什么。
齐国的一帮人同样看不到外围的晋军在干些什么。
如果是其他人作为主将,可能会守规矩。
吕武坚定认为是齐国不讲武德在先,规矩什么的既然被打破,那就玩的花样更多一些。
如果齐军不降?
吕武会很愿意好好地齐国上一课,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