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和军事轮不到智罃或韩厥、中行偃去表现。
国君对智罃、韩厥和中行偃的印象,只能从这一次内战的表现来评价。
从头到尾没参与内战的韩氏已经被定义为安分守己。
说白了,国君就是觉得韩氏卿位家族该有的攻击性,不奢望对外就能变成虎狼,再来就是真没听说韩氏有多能打。
中行偃就更不用说了。
国君一想到中行偃连攻打人心惶惶的苦成氏都打不过,怎么可能奢望更多。
只有吕武统率的那一路打出摧枯拉朽的战绩。
不管是怎么打,能摧枯拉朽就代表有能力!
另外一个年轻人,也就是智氏的智朔,好像在这一次内战中的表现算是可圈可点?
“智伯,朔随军否?”国君带着希冀问了一句。
智罃本来是跟韩厥以及中行偃、士匄在低声商讨兵力搭配,一听转头看向国君,脸上带着十足的困惑。
而名也叫朔的解朔抬头看一眼国君,明白讲的是智朔,重新低下脑袋思考人生。
“朔?”智罃真心不明白国君为什么问起儿子,心想:“我是带上好,还是不带好啊?”
国君开始赞扬智朔在内战中的表现。
智罃一听懂了,却也恼了。
什么意思啊!
不信任老夫的军事能力???
“我儿需留智。”智罃一开始就没打算带智朔南下。
刚刚肥了一波,很多后续需要处理的。
家主出征,留下继承人镇守封地,很合情合理的啊!
国君一听没掩饰失望,心里更担忧智罃到底能不能行了。
他转头看向吕武,问道:“下军将许几日方可率军南下?”
这马上就要下雪了。
出征没几次,三次待在野外,还是四次?
反正是受够了冬季出征。
吕武想了一下,答道:“下军、新军行军至王野必是深冬,或需来年春暖?”
老兄啊!
下达命令需要时间来传递。
集结部队同样需要时间。
没那么快的。
再则,你要是没过问一嘴,信不信等明年才开始调动部队?
看看士匄和魏琦的脸色,是不是变得有些不自然?
只要不是不问世事,谁不知道接下来的几年都不会好过。
季节的不同,集结军队的成本会不一样。
连续几年冬季用兵?
对外用兵没有收获,信不信过几年要内部逮住一家来杀肥,不然日子会过不下去的!
国君看到几个“卿”都是用怪异地目光打量着自己,忍不住心中一凉。
“寡人不熟军事。诸卿自理罢。”他尽量让自己的脸色看上去更正常一些。
智罃立刻说道:“君上,军可陈于王野,派人大肆宣扬我军南下,稳住宋国,恫吓楚、郑。”
韩厥补了一句,道:“召唤诸君听成,亦需诸侯所部前来。”
另一边。
吕武看到士鲂和魏琦都在给自己打眼色,笑着对两人摇了摇头,不想这时候给国君找更多的不自在。
刚才已经说啦。
急赶也是下大雪的时候才能赶到“王野”进行集结。
要不等冰雪融化?
国君不知道听懂了没有。
想讲得更清楚,完全可以等一下再汇报嘛。
他们绝对想救援宋国,一点故意拖延的意思都没有。
只是,真的需要时间来调动部队以及物资。
宋国已经够惨。
幸好冬季降临。
以楚国为首的南方集团,他们就是心里再迫切,还能冒着大雪纷飞一路攻城?
所以,宋国撑到来年绝对没有问题的。
如果以楚国为首的南方阵营真的不顾季节的不合适,顶着各种非战斗减员,以及用更大的代价进攻?
但凡是一个晋国人,都要昂天发出畅快的大笑。
不是笑话什么。
楚国阵营真的那么干?
明年晋军南下,也许能将他们打出屎来。
稍后。
吕武私下找到机会跟国君解释了一波。
国君暗自羞愧自己果然对军事不熟,也恼怒智罃和韩厥怎么不讲清楚,有些埋怨又像是鼓励地对吕武说道:“寡人若有疏漏,卿可不避场合。”
话是那么讲。
不同的场合,相同的话,讲出来的效果可能是两种结果。
真傻子才当着众人给领导落面子。
国君还是有些慌,说道:“依卿所言,鱼氏必乱彭,楚军如何不攻?”
吕武说道:“鱼氏乱彭将使楚公子重懈怠,进而轻视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