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朝廷对云贵的叛乱是有所预料的,两地官员数月前就有陆续的奏报递上来,不过显然对其规模都是有所低估了。
导致稍有些手忙脚乱,毕竟是西南偏远地域,地势险峻山林密布,调兵遣将都有所迟缓,不过也是有几分刻意在里面的。
就是想要看看,会有多少心怀鬼胎之人跳出来,否则的话,早几个月就可调遣西南大军进驻了,配合地方卫所平波涛于未起之时。
果不出所料,很多人或势力都介入了此事,不过还有所收敛,做的很小心隐秘,他们也清楚,依照大明如今的强盛,叛乱被平定是必然的事情。
只不过迫于杨思义移民换种的政策压力,如果不在这个民怨最沸腾的时候起事制造血仇,等百姓都安家落户子孙繁衍后,那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
朱元章对着全旭问道:“要查的仔细周全,万不可放过一个,务必将三省遗祸功毕于一役!”
“诺!”
对于全旭老朱还是很信任的,满意的点点头后捋须道:“嘿,倒是没想到明升这小子会如此安分守己。”
“标儿你下的这步棋很妙,蜀中没乱,那两处也就翻不起什么大浪,倒是还可以再多观望一阵了。”
“传令明升,让他固守交界,无需他率兵平叛,可也不准让一个叛兵入蜀,传令大都督府,立刻调西南各卫堵住云贵通往湖广的路途,传令沐英,坚守交通重镇,暂缓平盘兵势,传令…”
“诺。”
刘瑾仔细记下后应诺而去,而朱标眉头微皱,其实按他的打算,是准备尽快平叛的,可自己父皇现在看来,是有点觉着那两省的夷民太多,想着让他们自己内耗一下。
对那些有心人而言,这种叛乱,掀起时尚可控制,发展到数万人乃至裹挟十万众以后,那就完全失控了,根本不会依照他们的意愿去与明军硬碰硬。
只会避开锋芒冲击当地的富户大族,包括那些有着一定兵力的土司,他们虽强,可与明军相比又成软柿子了,总之定然是把欺软怕硬发挥到极致的。
如此一来,只要能将叛乱限制在两省之中,那么他们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只不过这样一来,大明前几年在两省的建制也就彻底毁了,除了大城重镇尚能保全,其余的府县建制都得从头再来。
其中的利弊得失还真不好算清,因此朱标也没当即表明自己的想法,不过没立即赞成也就很能说明自己的态度了。
朱元章回头对着儿子道:“那些琐碎的不必详算,咱们又不是做买卖的商贾,那两省夷民太多太多了,光靠迁民填充,百年也别想见成效。”
“只要夷民少了汉民多了,什么建制也就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否则像这般隔几年小乱,几十年大叛的,咱大明的军力都得拖在西南。”
朱标微微点头开口补充了几条建议,老朱微微挥手,刚回来的刘瑾就又出去传圣谕去了,随着一条条细节的完善,朝廷的重臣也很快就看明白了天家父子的打算,配合起来更顺畅了。
还是那句话,大明这个时节,除了武勋叛乱是要命的,其余的什么都不足以动摇这个国家的根基。
驱逐了蒙元夺回了燕云十六州,重铸了汉唐雄风的大明,从上到下都洋溢对战争的自信,武勋们日夜磨刀霍霍,殷切的期盼着去战场上邀功晋爵。
………
云贵叛乱持续了大半年之久,其盛时号称有八十万雄兵,贼首原为土司奴隶,一朝得势号称改世王,以驱汉人废奴隶分田土为号,在两省之内左冲右撞,甚至还想冲破围堵席卷江南攻破京师。
轰轰烈烈闹了好大一场,可如今人头却是就在朱标面前摆着呢。
隔着远看了一眼,朱标也没兴致对个死人头说什么,挥挥手让人拿走,埋头写起给明升沐英和杨思义的密信。
厚厚的写了一叠,让全旭安排人送去,完全就剩下个烂摊子了,不过好在大明对收拾烂摊子很有经验,区区半年的闹剧罢了。
然后掏出大都督府后军右都督荣禄大夫海西侯纳哈出的奏疏,抿着嘴给了批复,让其前往贵州赴任宣慰使兼平章政事,也就是封疆大吏之权位。
前任的彝族水西部土司宣慰使陇赞阿期,自然是要为这么大一场叛乱负责的,不过也只是贬官几级而已,水西部这次很安分,并为参与叛乱之中,不过这次的折损也不小。
叛军几个首领多是土司奴隶出身,最恨的不是汉人,而是那些有着血海深仇的土司们,曾来大明朝见的贵州宣慰同知宋蒙古歹就被他们抓住活活折磨了数天。
后来趁着夜里,被剥掉身上大部分皮,给裹上麻布再放进油缸里浸泡,快速拉出来后将他头下脚上拴在一根很高的木杆上,从脚上点燃,听闻其惨叫如鬼魅魍魉一般瘆人。
最有趣的是,那个将他如此折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