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简单的吃了几口茶点后就开始继续批阅奏章了,湖广奏报,罗田县妖人王佛儿自称弥勒佛降生,传写佛号惑人欲聚众为乱,为卫所军捕斩之。
贵州宣慰使陇赞阿期奏报,思南宣慰司溶溪芝子坪蛮民叛,逐其长官杨世荣,宣慰使司遣兵讨平之。
吏部左侍郎以天下既平为奏,言薄海内外幅员方数万里,欲观其山川形势关徼厄塞及州县道里远近土物所产,应命各行省每于闰年绘图以献。
礼部奏报高丽国王遣其判密直司卢祯,奉表谢赐药饵贡海错细布并贡方物于中宫东宫,明德太后再赠宝参以安公主之胎。
钦天监奏报夜有流星青白色自正北云中东北行至游气中没。
僧道录司核定天下僧尼道士凡九万六千三百二十八人。
成都知府奏报成都城修复完成,周三千六百丈高三丈城上戍屋二百七十九
朱标俯案批阅,时辰也就这么不知不觉的过去了,皇帝皇后离京北巡,于宫内宫外都是天大的事情,但对朱标而言,却是没有什么。
午时未时很快便过去了,申时的时候朱标才被腹中有些难忍的饥饿感打断,看了眼不仅没有变少反而又增厚了几分的奏章堆叹了口气。
“传膳吧。”
早就回来在旁急的抓耳挠腮的刘瑾赶忙应了一声,他从回来就劝着自家爷用膳,毕竟早膳用的极少,纵然中间进了些茶点,但终归不比饭食养身。
还是按照马皇后定下的规矩,朱标的膳食很是很精简,味道也寻常,但也符合了中庸之道,不好不坏就不会贪食。
进了两张饼一碗饭后,朱标也是餍足的呼了口气,心中想着等这紧要几日过去后,是得将更多的政务转移到中书省了。
不仅是为了给胡惟庸机会,也是一个人确实很难承担如此繁重的政务,不是每个人都是铁打的朱皇帝,如果朱标按着自己父皇的节奏,恐怕早晚是得累毙在这谨身殿中。
朱标自认心性也算坚毅,纵比不上老朱这等千古人杰开国之君,但在历朝历代众多皇帝太子之中也该是名列前茅的,连他都顶不住这等操劳,更别提他之后的儿孙了。
用完膳朱标在殿内缓慢跬步,脑海中回忆着方才批阅的奏章有无疏漏之处,政令施行下去是否会引起其他连锁反应。
如此思索间就到了酉时,刘瑾通禀胡相领着六部尚书求见了,朱标没在谨身殿召见,而是吩咐刘瑾先领他们去华盖殿候着。
朱标也不急着去,本就是一次天子离京后朝廷权利中枢的一次碰头会议,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内容需要商议。
等杯中茶尽,朱标才起身到了侧殿更衣,朝服太过庄重肃穆,这般时候并不需要如此,何况朱标有心让胡惟庸掌握更多权力。
换上一身盘领窄袖袍,上绣金丝成云浪纹,日光折射隐隐又有龙影浮现,头上的冠冕也被取下,简单的用镶嵌着东珠的金环束在身后。
朱标一脸惬意的活动了下身体,然后在向着华盖殿走去,刘瑾跟在身后说到:“奴婢方才引几位部堂入座上茶了。”
“嗯。”
除了奉天殿谨身殿之外,这几位朝廷大员无论在何处都是有落座资格的,混到这个地步才有资格在心里偷偷喊上一句佐君王治天下,舍我其谁!
朱标踏入华盖殿内,所谓华盖是星宿中的星官之一,属紫微垣,形如伞状,有护帝显威之职,故血气方刚,孤芳自赏,六亲不靠,自主沉浮,象征孤傲、超然、高不可攀之意。
“臣等恭迎太子千岁。”
“呵呵,不必如此拘束了,否则本宫何必特意让几位爱卿到这华盖殿等候?”
朱标越过他们直接到上位坐下笑道:“方才陈爱卿在谨身殿奏对,本宫赐座也推辞不受,所以这才没在谨身殿与卿等会晤。”
胡惟庸感叹道:“殿下宽怀仁厚,臣等感激涕零。”
六部尚书自然也是这幅神情,尤其是刑部尚书陈明阶鬓发都隐现白丝了,这时候眼眶内闪烁晶莹,真是要涕零了。
“都坐下吧。”
见他们恭谨的坐下后朱标道:“本宫刚刚批阅了几个时辰的奏章了,现在依旧是堆积如山,想必几位爱卿也是如此,政务繁重你我君臣当共勉之。”
“敢不为君分忧!”
朱标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就开始了对胡惟庸的吹捧,表示能者多劳,胡相忠君体国,也是朝廷目前十年国策的献策者,六部上下都应竭力配合。
胡惟庸连连起身告饶,其余六部尚书则是表示一切都听从太子殿下的意思,一定竭力配合相国理政。
“听卿等之言本宫也就安心了,也是怪本宫去年许诺,开春后要领妃嫔们去紫金山踏青,如今她们闹腾的不行。”
吏部尚书笑道:“殿下虽尚未口含天宪,但也是金口玉言,既已许诺自当履行。”
礼部尚书沉吟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