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仪仗浩浩汤汤,朱标领着宗亲文武官员们有原地矗立了近半个时辰,直到彻底看不到队伍的影子了才准备回京。
朱标身边站着的自然是晋王朱樉,老二可是难得有这半天的闲暇可以不用下地伺候庄稼,现如今整个人看起来比武勋还要黑糙许多。
“嘿嘿,大哥”
朱标微微侧目道:“要不你先行一步回宫?父皇可是叮嘱过了,回来可要尝尝儿子亲手种出来的饭食。”
朱樉面色一苦:“老三老四都出去潇洒了,大哥我可也是你亲弟弟啊,这般厚此薄彼”
朱标懒得搭理还在絮絮叨叨的朱樉,转身对胡惟庸道:“明日早朝照常,胡相领着众卿家回去当差吧,酉时之前领着六部尚书来谨身殿一趟。”
胡惟庸躬身应诺,其余官员们紧随其后,随即便结伴赶回各自的官署衙门,虽然京中留了相应的官员,但这般人手吃紧的时候还是有不少政务需要他们回去搭手。
武勋那边就更好说了,朱标主要是叮嘱他们谨言慎行,莫要在这当口惹是生非,否则他可不会留有情面。
不过这效果显然一般,武勋们自开国以来,隔三差五就得被皇帝这般警告,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面上却还是过得去的。
朱标见状也不以为意,若是这帮混账这么容易调教,那他们父子也就不用这么费心力了,都是几十岁的人,脾气秉性如何早已定下,哪是几句话就可以改好的。
只能是等抓住几个跳的欢的,狠狠杀鸡儆猴给他们弄个没脸儿,再等常遇春回来也就安稳了,要知道不同于徐达,常遇春对上武勋将领们可不客气,发起脾气来可是真能将他们吊在树上抽。
开平王沉鸷果敢,出则摧锋,入则殿后,未尝败北,军中无人不服,武勋盛传以开平之锋锐半天下而靡之,就连朱元璋也曾亲口说过,计以开拓之功,以十分言之,遇春居其七八。
在军中常遇春除了敬徐达几分外,其余者皆不过弟弟之流,都跟蓝玉是一个待遇,能听进去人话就说几句,听不进去就先抽一顿再说。
如此朱标便领着一众弟弟们回宫了,公主们都只是送到了宫门,皇子们才一起出城相送,至于阳儿自然也只是送到了宫门口。
不过皇帝一路抱着皇长孙到奉天门的事情自然也都传开了,大概的意思众人也都清楚了,皇帝立嫡立长之心从未有过丝毫变动。
可见在等皇长孙大些,皇帝恐怕就要册封为皇太孙,授予金册宝印以为江山社稷之正统,未来大明的第三位皇帝。
这也让许多人没了想法,当然这小心思本也不算多重,毕竟圣上龙体康健春秋鼎盛,太子殿下更是尚未到弱冠之年,等着两位百年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更别提那尚在襁褓之中的两位皇孙。
很快回到了宫内,朱标同弟弟们说几句仔细学业勤练弓马的话,他是没有必要打压弟弟们了,反而是希望他们都能出色一些。
最后打发走喋喋不休的老二,独留下了老五朱橚,朱橚自然的落后自家皇兄半步,他虽年纪尚小但气质温文尔雅,跟朱标真真有几分相似。
“父皇临行前吩咐过了,你的封王大典就在这两个月间举行,礼部也开始筹备了。”
朱橚迟疑片刻道:“当然都是听由父兄做主,只是臣弟近来听宫中有传言礼部拟定的臣弟王号为吴王,这是否太逾制了,若是属实还请皇兄驳回再定吧。”
朱标笑道:“你们这几个里面父皇最宠爱的便是你了,至于王号礼部可没这个胆子,吴王是父皇亲定的,为兄也觉得甚好。”
朱橚还是有些忧虑,他向来早慧且有自知之明,皇长兄天纵之资,太子大位稳固,朝野上下根本不作他想,所以他只想做个太平王爷安享富贵,若是有生之年能机会做些于天下百姓益处之事便无悔矣。
吴王这个王号太过尊贵显赫,而实际意义却又不大,甚至以后可能成为取祸之源,实在是宛如鸡肋。
朱标停下脚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若是立国时定国号为吴,那么这吴王之爵怎么不好赐给你,纵是父皇属意,为兄也会拦下,不是信不过你,而是为了保全你。”
朱标说的很透彻了,朱橚也是松了口气,心中想着父皇皇兄如此做或许另有深意,可能是想试探他们或是下面的文武群臣,他往后更得谨慎自持,等过几年再奏请换个王号,
俩人再次向前走去,朱橚神色缓和道:“话说蒙古人得天下后,为何称元朝呢?”
朱标负着手应道:“契丹崛起立国辽,示意为辽阔的镔铁之国,女真崛起立国金,是觉金可以克铁,果然金灭辽。
“至于蒙古崛起总不好称国胡朝蒙朝,所以就从易经选了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
说话间就走到了奉天殿侧,朱标停下脚步:“而我大明就是其下一句,大明终始,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