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罕了一会儿孩子就有些受不住了,朱标也是赶快交递给奶娘让带回去哄觉,等都退下后朱标问道:“她们家里都看顾着呢吧?”
她们入宫当了奶娘,家中的孩子就无人喂养了,聪明人家自会靠着宫中赏赐另找她人喂养,可也有些见识短浅的公婆,或是不在意或是嫌弃是女孩就不管不顾让孩子夭折。
这种情况发生也不算多让人意外的事情,甚至可以说屡见不鲜,能让媳妇出来当奶娘的,家中定然是不算多宽裕的。
按理说媳妇入宫当了皇孙的奶娘,这是何等机遇,不说一跃成为豪门大族,但凭着情分也足保着一家老小福贵安康无人敢欺。
可这些道理对有些人是讲不通的,朱标通过当年迁民赈灾等事务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千万别低估人的愚性,愚蠢是没有下限的。
常洛华自然明白自己夫君所问何意:“爷放心,臣妾娘亲也是隔三差五就派管家去关照,他们不怕遭报应,臣妾还怕因他们损了臣妾儿子的阴德呢。”
朱标闻言挑了挑眉不过也没再多问,太子妃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肯定是安排妥当了,如此他也就省心了。
“爷今晚该去暖玉那歇着,诊出喜脉后您还没去看望过呢。”
朱标敲了敲额头道:“是该如此的,那你早点歇着吧。”
朱标起身披上金丝银线外罩,殿门口立时出现十余名太监提着宫灯等候,没有什么声响可就不知从何处冒出了一群人。
等朱标又同太子妃说了几句话踏出殿门时一切就都准备好了,沿途灯火通明,很快便到了暖玉所居的一处殿阁。
伸手轻轻拉起迎上来的暖玉,温柔的给她紧紧衣领道:“有了身子就要好好将养,大晚上何必出迎,是有谁教你出来的么?”
目光投向她身后的几名宫女太监身上,吓得他们慌忙下跪请罪,暖玉自小被他宠的有些娇憨,纵然提了位份但还没习惯,平日对下面伺候的人也有些过好了。
这世上可不是你待人好人家便待你好,没那么多理所当然的事情,欺软怕硬蹬鼻子上脸才是常态,刘瑾现在不管事朱标不得不多顾虑些。
“没,是奴婢自己要出来的,爷不要怪他们了,嘿嘿”
朱标面色不变沉声道:“都听到了,还不谢过你们奉仪。”
“奴婢们有罪,谢过奉仪宽恕,谢过殿下宽恕。”
入了内室更衣后就躺下了,朱标不习惯让王蕊陪寝,但暖玉云锦这等贴身侍女出身的自然就不一样了,朱标把手放在她小腹上:“若不是碰巧请脉诊出了,指着你自己发现还不定是什么时候呢。”
暖玉眯着杏眼一脸心满意足的窝在朱标怀里,不时这儿蹭蹭那儿贴贴的,身上散着一股让人放松舒心的味道。
腻歪了好一会儿暖玉才小声求道:“爷,刘瑾做错了你教训教训他,然后原谅他好不好。”
朱标捏着她的脸道:“怎么,刘瑾还找你求情了?”
问是这么问的,不过朱标清楚刘瑾是不可能找暖玉求情的,暖玉心思简单,旁人不敢求情偏她念着往日的情分敢替刘瑾说话。
“那倒没有,连奴婢去找他都推病不见,送的吃用也不收。”
“没去找云锦商量?”
“当然去了,只是云锦姐姐让我老老实实的养胎,不要多思多想。”
“云锦就只说了这些?”
暖玉理直气壮的回道:“云锦姐姐说了可多了,但我都没记住。”
“那就听她的吧,对了,你是想给本宫生个儿子还是女儿呢?”
暖玉一下子就顺着朱标的问题思虑去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奴婢都喜欢,那爷喜欢儿子还是女儿呢?”
朱标也认真想了想道:“如果是你生的,那本宫希望是个女孩,一定很乖巧可爱。”
“嗯,那奴婢就生女儿了。”
“好,一言为定。”
第二天一早朱标轻手轻脚的起身,皱着眉头活动了下肩膀,酸麻无力,这一晚上不知道抽出手臂多少次,可人家迷迷糊糊间就是能重新找回来。
下了床塌更衣用膳,就准备去上早朝了,先去了文华殿看了几封书信,然后再到奉天门迎候时辰,隔着老远就见班房前站着众多文臣。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秋!”
朱标伸手虚扶道:“众爱卿免礼,怎么都在这儿站着,班房未开吗?”
胡惟庸回道:“开了,臣等是特意在等候殿下。”
朱标扫了眼众人道:“若是昨日之事,那就不要开口了,圣上自有决断。”
翰林院学士拜倒:“殿下,先不说魏观高启之案,科举取士乃国朝正途,怎可就此停罢,使得天下士子报国而无门,还请殿下领臣等向圣上谏言!”
“是啊是啊,殿下,魏观高启之事可以等监察御史探查后决断,但停罢科举实乃大谬,自隋唐以来,唯有前元才停罢货科举,我大明焉能如蛮夷胡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