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言?那本宫可就有兴致了。”
朱标饶有兴致地放下书本靠在椅背上看着跪伏在地的蒋瓛,其实朱标从听到开头就知道这事大概率是毛骧的手笔了。
全旭收拢那么庞大数量的孤儿,而且还有源源不断的资源注入,这种事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世,更瞒不过亲军都尉府这种专业打探消息的组织机构。
所以有什么风言风语也属平常,毛骧刻意夸大放出风声,应该只是想激起都尉府内部的抗议,好借此机会拉拢一些底子不干净的人。
但估计他自己都没料到真的猜中了,大多数人原来只是认为全旭在培养亲军都尉府培养新血,为日后执掌亲军都尉府做准备。
这也是朱标以及全旭明里暗里表露出的意思,真正知晓锦衣卫未来作用的人屈指可数,里面绝没有毛骧亦没有胡惟庸。
蒋瓛缓声说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良狗烹,末将探听到指挥佥事李少光同数名镇抚经历喝酒时大放厥词,其中不乏对圣上以及殿下的大不敬之言……”
“还说圣上老尔昏聩,殿下乳臭未甘,大业未成就要过河拆桥实属无智,枉费都尉府一众兄弟拼死拼活帮朱家打下的江山。”
朱标面色不变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蒋瓛,而一旁的刘瑾却是面色狰狞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若是那李少光等人在此,他就算不敌也要狠狠扑上去撕咬下一块带血的肉来。
“这些话你可曾同圣上禀报过?”
“这…未曾,末将是昨夜才探听到的消息,今日圣上公务繁忙一直没传召末将,所以就先同殿下禀报了。”
朱标随意的伸出一只手指敲击着身前的书案,大殿内静悄悄的,蒋瓛跪伏的身形有些发颤,怀疑自己赌错了,犯了太子殿下的忌讳。
一声声清脆的敲击声仿佛敲打在他的心脏上面,嘴里不断的分泌唾液,但在太子殿下面前也不敢失仪,只能不住的往里吞咽。
朱标则是目光有些空洞的思索着,区区一个李少光不算什么,一些可笑的话更不值得气愤,他更想知道蒋瓛是个什么立场,按理说这种事应当先禀报皇帝,至于他说的见不到是不可能的。
毛骧不在京城,蒋瓛就是亲军都尉府的最高指挥,是皇帝的亲信耳目,只要他说有紧急事件,就是半夜也能入宫觐见。
既然明明可以见到皇帝,那么于情于理都不该同太子说此事,毕竟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疑难案件,不就是酒桌上骂了皇帝太子吗,一个死罪罢了。
朱标深深的看了眼蒋瓛下令道:“立刻派人将李少光等人拿下,押入刑部大牢,不准任何人接触审问,亲军都尉府内部的风言风语也要解决,你蒋瓛是右都统再有此事本宫就要先治你御下不严之罪!”
“末将遵命!”蒋瓛再次狠狠嗑了个头爬起来躬身而,刘瑾见他走远抬起茶壶给自家殿下倒上一杯新茶。
“你说这蒋瓛是心怀鬼胎还是单纯想接机攀龙迎上向本宫表忠呢?”
刘瑾思索片刻回答道:“奴婢愚钝,但总感觉此事有些怪异,方才奴婢恨不得生撕了李少光等人,可现在却怀疑他们真的如此大胆,就为了一些风言风语说出如此大不敬之言?”
朱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且看吧,有些人按耐了这么久,也该有点动向了。”
刘瑾这次没有接话只是小心的帮自家殿下整理着书案上有些杂乱的书本,在宫里什么话该接什么话不该接也是门学问。
到了午时就有人来禀报,说是李少光等一干罪犯都已被压入大牢,其家宅也被搜检过了一遍,刑部尚书以及大理寺卿阎东来也特地来请示。
朱标并没有接见也没,只是让刘瑾去吩咐阎东来派专人看管牢房,没有大理寺的人在旁不允许任何人提审李少光等。
如此动向自然惊动了不少官员,只不过谁都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加上被关押的又是亲军都尉府的这文武双方都敌视的,所以也没人出头说什么。
朱标到了下午才去同自己父皇说了一声,然后此事就暂且这么搁置了,准备等过完年再说,也是给一些人思索的时间
…………………
一眨眼就到了腊月二十四,宫中就开始正式准备过年了,御膳房开始祭灶神,大量的蒸喜馒头蒸点心豚肉等,各处挂上红灯笼,奉先殿社稷坛等处香火供奉不断。
宫女太监们也都换上了新衣,多是穿葫芦景补子的衣服,像刘瑾这般得宠位高的奴婢还会被赏赐穿蟒袍,不过仅仅是过年这段时间陪王伴驾的时候才能穿。
其实说穿了依旧只是为了伺候人图个吉利罢了,比如那葫芦景补子衣袍,就是因为葫芦的枝蔓与万字谐音,成熟的葫芦里葫芦籽众多,均有子孙繁茂的寓意。
这天傍晚朱元璋马皇后领着一群儿女观赏着皇宫内安设鳌山灯扎烟火等景色,他们这一群浩浩荡荡的队伍所到之处五色烟炮不断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