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书陶凯在旁捋须道:“今岁远比去年要多上不少,可见我大明欣欣向荣之景象,此皆赖圣上朝乾夕惕倍极勤劳,励精以宗万机,虚怀以纳舆论,圣德昭昭光被四表,遂至海宇生平之盛!”
中书右丞陈亮笑道:“郡县垦田徒增也是因为迁民百姓尽快的度过了困难开始安心耕种开荒,这还是仰仗了太子殿下辅政得人同民好恶,迁民有方。”
“是极是极,天赐二君于我大明,诚乃上苍庇佑…”
今年垦田的数字较往年是要强上不少,一众官员们听着也很欣喜,这跟他们是否清正廉洁并没有什么关系,如今大家都是大明这条船上的人,都已经占据了高位,没有人希望船翻了。
朱标听到这个数目也是颇为欢喜,涨幅喜人如果能保持住,那么不出几年大部分地区的百姓起码不至于被饿死了,开国初年最大的好处就是人口较少田亩多空余,只要稳住局势,让大部分人吃上饭不难。
既然朱标自己高兴了,自然也愿意让其余人也高兴高兴,对着周围的官员一顿夸赞,反正只是私下,怎么说也无所谓,说个满堂热闹就是了。
朱标坐在班房中央,周边围满了文武臣工,各个都是妙语连珠,互相打趣着同僚们的闲闻轶事,也有些带着颜色的笑话,这样的朱标不接茬,但也不会制止。
除了闲谈之外,也会有个别人说些乍一听来莫名其妙的话,朱标一般思索片刻后也就含笑点头了,然后气氛就更活跃了。
官员们都清楚,当今太子殿下不是苛刻守旧之人,许多事情只要不是真的违背朝廷律法欺压良善百姓,那么就有宽松的余地。
就比如那家勋贵想要将自己宅邸修的更大些,谁家子弟想要越级调任到中书省,谁想要为妻母谋个诰命……
都不好直接去求圣上,暗地操作又有风险,而且如今这个时局暗流翻滚,都怕在这个当口被抓到把柄,所以都是借着这个机会旁敲侧击的说一说,成则安之不成则罢了。
两盏茶的功夫之后,鸣鞭之声骤响,朱标与一众官员站起身整理袖袍,然后井然有序的走出班房去上早朝。
朝贺过后就如往常一般,六部尚书轮番奏事,御史台的御史弹劾弹劾勋贵,中书省在其中打打圆场,简单又蕴含多种深意的早朝就结束了,有些人懂了有些人则是没懂。
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过了月余,一天傍晚,朱标同常洛华坐在床榻边上看着两个鼾睡正香的孩童说道:“虽然是早产了一些,好在你们母子都没有落下什么病根儿。”
常洛华满眼都是幸福,自然的靠在了自己夫君身上,穿过鬼门关生下两人的血脉结晶之后,许多原本恪守的礼仪规矩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或许这个时候他们俩才算突破了政治联姻的界限,虽然并不一定是爱情,但已经是不可分割的了,生同塌死同陵。
内殿燃着暖炉,昨夜京师降了入冬后的初雪,寒冷异常,平民碳尚有预存,京城百姓都能买上一些,不过恐怕也就是最冷的时候能用一用,毕竟绝大部分都供应到了北方州府。
等到明年冬天情况就不一样,平民碳出来的还是晚了一些,虽然工部全力赶制了,但想要供应大明全境还是差太多,这是生产力的局限。
常洛华开口道:“听闻父皇有意册封阳儿为皇太孙了?”
朱标伸手戳了戳两个孩子的小脸蛋点头道:“礼部上的奏,其实也是众多大臣们的意思,觉得这种事早定下来比晚定下要强,父皇也有些心动。”
两个孩子被戳的不耐烦,张嘴就委屈的啼哭了起来,常洛华不满的轻轻推了推自己夫君,然后俯身哄了起来,等两个小家伙重新昏昏欲睡了,赶忙叫奶娘抱到偏殿好好睡觉,避开他们俩的无良父亲。
两个奶娘小心翼翼的抱起两个皇孙,对着靠在床塌边上的太子爷行了一礼,然后就转身向偏殿走去,赵淮安等人赶忙跟上。
这两个小家伙如今可是金贵的很,专门喂食的奶娘一人就有两个,都是蓝氏亲自在京城挑选的胸怀宽广之辈,身家清白人品端正。
“虽然是长幼有序,可这是不是太早了,两个孩子还……”
朱标略一皱眉道:“没有什么这那的,晚一刻钟同晚一年没有区别,这就是规矩。”
常洛华叹了口气,都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虽然高兴阳儿这么早就会被册立为皇太孙,可又难免心疼自己小儿子。
朱标对自己太子妃的叹息不以为意,妇人之仁罢了,小的再如何也是未来堂堂的亲王,难不成爹娘给他这么高贵的出身还有错处了?
这时外面传来刘瑾的声音:“爷,北方军情急奏,数日前也速迭儿统兵大举犯境,延绥镇蓟州镇宣府镇皆有敌情,圣上召您去谨身殿。”
朱标应了一声,不急不缓的起身更衣,本就是在意料之中的时候,何况开战都已经有几天了,在急也赶不上趟。
常洛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