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自然是极为爱惜身体的,默默的起身扭了两下吩咐道:“明早你去圣上那边替本宫说一声,就说近两日就不去早朝了,然后再请刘太医过来请脉。”
刘瑾闻言欢快的应了一声,他就怕自家殿下强挺着心神疲惫继续操劳,纵然是年轻力壮也受不了啊,到底不同于体力活,忧思过重慧极必伤才最令人担心。
朱标活动片刻后又坐下写信,既然确定明日可以休息后,整个人的精神又振奋一些,埋头开始给道衍以及蒋思德写信。
辛旽德行一般,是个贪婪背信之人,但此人还是有一定能力的,而且宗教出身的人都擅长鼓弄人心,他在高丽民间的名望太高,如果让他成事,朱标再想插手高丽内政就有些难了。
所以朱标不准备扶持他,如此一来他败亡已定,毕竟是准备刺杀政变,这本身就意味着他知晓自己在正面战场上毫无胜算。
哪怕快到王朝末年了,世家大族以及王室数百年积攒的底蕴也不是一个幸进的和尚能掀翻的,何况辛旽上位,本就是依靠着高丽王的全力支持,如今人家想收回了,他确实没有足够的力量反抗。
所以才会如此急切的寻求外力干预,甚至都有些丧权辱国的意思在里面了,可见确实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朱标继续埋头书写,如今的情况,高丽王有意收回权柄,辛旽打算绝地反扑,而朱标不愿扶持辛旽,但也不想看见高丽王站起来,所以让他们两败俱伤才是最好的结果。
辛旽要死,高丽王也要死,如此一来高丽才会彻底走向灭亡,大明不能背负刺杀藩属国王者名声,而其国内乱君臣相弑就与大明无关了。
他们俩一死,高丽必乱,但又不致于立刻亡国,因为世家大族尚有余力,民生虽艰却还不会造反,毕竟高丽存续四百载根深蒂固。
只要还有王室的人在,在撑几十年国祚也不难,只是当今高丽王王颛性不喜骑,导致膝下无子,官场上传言王有个儿子名叫牟尼奴养在辛旽府中。
但堂堂王子不养在宫中养在臣子家中本就很可疑,世家大族普遍认为是辛旽谋藏祸心,所以才会刻意传出这等风言风语,还曾一起去上奏弹劾过他,只是王颛的态度一直很暧昧,不承认不否决…
但朱标却是知晓怎么回事,道衍也居住在辛旽府中,自然接触过此子,以道衍的能力,有什么想知晓的,总能有办法查清楚。
那是去年的事情了,道衍来信曾告之过朱标,辛旽最得王颛信任之时曾请他到府中共同研读佛经,刻意安排之下,让王颛临幸了一个叫做般若的侍妾,并成功怀上了孩子。
由于那时候鲁国公主尚在世,王颛没有胆子将般若接进宫中,所以就安置在了辛旽府中,结果第二年孩子出生,但鲁国公主去世了,之后王颛性情大变,再也不关注那个孩子,所以一直就留在了辛旽府中。
只是王颛也不知道,他那个亲生骨肉早就被活生生的溺死了,如今那个孩子是辛旽的亲子,可见其早就有取而代之的野心了。
当初道衍就曾在信中说过,此子日后必有大用,如今果不其然,辛旽以及王颛死后,最适合继续高丽王位的莫过此子了。
高丽王室旁枝子弟不少,其中也不是没有英才,但朱标可不希望一个有为的王上位给高丽带来希望,牟尼奴这种玷污王室血脉的东西,最适合为高丽王朝送葬了。
用东西来形如一个孩子不太适合,但现实就是如此,他是王颛的工具,也是辛旽的工具,到最后是朱标的工具,而他个人的一切都不重要。
半个时辰后,较厚的一叠信纸被密封好,将会连夜被送出皇宫,经由明暗两条途径送到身在高丽的道衍手中。
一场大戏就要开锣了,真想亲眼去看看啊,虽然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感觉也不错,但终究还是不太过瘾,颠覆一个国家,想想就让人激动。
朱标突然有些理解道衍的兴趣爱好了,区区一个高丽都是如此,更别说在大明改天换日了,所谓大丈夫生于世,生不能九鼎食,死亦当九鼎烹。
可本宫貌似就是九鼎食的人……
带着莫名的失望出了文华殿,身旁骤然出现了一群提灯的宫女太监,众星捧月的将太子殿下护送到主殿,周围的黑暗被明亮的宫灯驱散,唯有带着泥土气息的夜风袭面而来,无可阻挡。
没去打扰常洛华,朱标洗了个脚后就独自歇下了,躺到柔软的床榻之上,用力的舒展了一下四肢,疲倦如潮水般涌来,床帏上绣织的龙凤华纹纷飞,不知不觉间就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多年养成的生物钟精确的唤醒了朱标,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支撑着手臂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甩了甩身后散乱的长发,四周依旧处于黑暗之中。
原本应该顺势亮起的烛光以及应该出现的人都没有出现,朱标皱起眉头刚想叫人,骤然回想起今日自己并不需要上早朝,也不需要去见任何官员大臣,昨夜还特意吩咐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