荃湾。
一栋老旧的居民楼。
大东提着一听啤酒走到阳台,望着楼下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总觉得有些格格不入,尽快捞钱跑路的心思,也越来越重。
四个高矮不一的人坐在屋内打牌,时不时抱怨着。
“艹,打劫都能撞上同行,眼看大财就要到手了,居然被一个倒霉鬼给搅和,这他么叫什么事啊!”
“我们还算好的,打靶更倒霉,直接死在路上。”
“现在中环金街那边,一整天都有巡警巡逻,害得老子在太阳下观察了一天,晒脱一层皮才发现只有中午太阳最毒时,巡警才会偷懒躲起来纳凉。”
“太阳毒怕什么,以前吃大锅饭的时候,什么大太阳没晒过?”
“……”
大东出狱后,回老家叫了五个人,全是当过兵的战友,不过他们这个兵,和抗美、打越战的不同,是搞武斗的。
五个人,偷渡过境的时候摔死一个倒霉鬼,叫打靶,只有肥姑、八中、生鸡,乌蝇头四人跟着大东溜了过来。
来都来了,总不能因为打靶意外身亡,就灰溜溜跑回去,那太没面子了。
这一次,说什么都要干一票大的。
“肥姑,我决定明天晚上动手,你有什么看法?”
大东喝完一听啤酒,转身回到出租屋,冲着肥姑询问道。
肥姑看似憨厚,实则奸滑成性,想法比较细腻,另外三个不需要过问,他们只适合当工具人,按照大东和肥姑的计划行事。
“昨天在中环金街打劫被抓的同行,已经打草惊蛇了,如果我们继续盯着金街珠宝店,很容易遭到警方的埋伏,我个人觉得短时间内,不宜动手。”
“因为港九是一座城,中环金街有人打劫,其他地方的金铺,也会收到消息,近期都会警惕起来。”
“这个时候,可不仅仅中环金街有巡警轮班执勤,九龙、新界等地区也一样。”
肥姑有条有理的分析道。
港城是一个整体,一个区发生劫案,其他区也会被惊动。
这个时候,不管是按计划行事,还是临时更换目标,都有遭遇埋伏的可能,风险很大。
“肥姑,照你这么说,我们这次不是白来了?”
八中皱了皱眉,语言间夹杂着不满,显然是不愿意放弃行动。
生鸡、乌蝇头亦是如此。
大东从牌桌上拿起一盒烟,抽出一支烟,点燃道:“肥姑,你的分析很对,目前确实不合适下手,只是你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我们买军火,钱已经花的七七八八,不动手过一个月连饭都吃不上。”
“东哥,我只是分析一下,该怎么做,你拿主意。”
肥姑咧嘴笑了笑,笑的很憨厚。
大东点了点头,很满意肥姑的态度,缓缓说道:“我还是那句话,明天晚上动手。”
“原计划,原地点,抢完就走。”
“我已经联系好蛇头,只要我们跑到西环码头,就会有船过来接应,现在风声紧,赃物过段时间在想办法销出去。”
说到这,大东话锋突然一转:“不过,有些话我得事先声明,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要是有人在逃跑过程中掉队,我们只会在码头等三分钟,时间到了,就算你已经进入我们视线,我们也会视而不见,开船走人。”
“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
肥姑、生鸡等人,纷纷点头应道。
大东抽了口烟,说道:“明白就好,晚上别玩得太晚,我不希望明天行动时,看到你们一个个没精打采。”
抢劫不是请客吃饭,没精神可不行,也就明天晚上动手,不然到这个点,肥姑几人还敢玩牌,一人不不打上八个耳光,大东都不会停手。
……
晚上十二点。
与大圈龙达成交易的潘浩东,一面开车一面摇人。
行事雷厉风行,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家驹,临时突击行动,叫兄弟穿上防弹衣,备足弹药,火速来荃湾找我。”
“不是吧老弟,这边都没忙完呢!怎么又有突击行动?”
不久前才回警署写报告的陈家驹,神色有些疲倦,屯门分区警署那边的人,见到屯门铯魔就跟见到杀父仇人,说什么都不肯让路,让他们把人带去中区警署。
双方争执许久,都没什么结果。
后来还是双方大佬进行‘友好’协商,才把屯门铯魔案定义为联合办案,至于背地里屯门分区负责人,向自家署长许诺了什么好处,那就不得而知了。
陈家驹只知道东仔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屯门分区警署征调了一次,由凑巧侦破此案变成有目的性侦查。
当然,不管侦破此案变成什么性质,潘浩东都不会吃亏,缉拿屯门铯魔的人,始终是东仔,林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