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以货殖闻名,又被封为了明庭官商。
且徐州陷落之后,徐州糜氏谋反的细节也暴露了出来。
汉庭众人都认为是陆康三番四次,索取无度,最终逼迫了糜氏自暴自弃铤而走险,这才反叛。
陆康因此虽死,但是仍旧是被人所谩骂。
死人不会说话,也不会辩解。
丢失徐州的罪责也被推到了陆康的头上。
就在孙静冥思苦想之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踏碎了他的思绪。
孙静循声望去,正看到郭嘉骑着战马飞驰入营,一路向着望台所在的方位飞驰而来。
郭嘉作为连营南部的统领,身负镇守南部的重任,有调兵遣将,驰援各寨,抵御明军进攻的职责。
前线鏖战正酣,郭嘉却是离开了驻地,这明显是有极为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当面来说,寻常信息完全可以派遣令骑前来禀报。
刘协虽然读过兵书,也跟着孙坚和皇甫嵩学习过一段时间的军略,但是这种十数万人规模的交战还是让他难以看懂,他只知道前线的局势极为不妙,孙静的眉头一直紧蹙就没有舒展开来过。
而前不久,听闻九里山被攻破,明军有两支骑兵已经绕后。
孙静虽然面色如常,下达了军令反制。
但是刘协曾和孙坚交谈过,他很清楚两万名骑兵在战场之上意味着什么。
当初若不是魏庭有数倍于他们的骑兵,孙坚早已经是度过黄河,攻破了魏庭。
虽然将指挥的权力都交给了孙静,但是刘协一直观察着战场之上的情况,郭嘉飞驰入营,也自然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奉孝,为何……”
孙静没有留在指挥的位置之上,直接迎了上去。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郭嘉已经是抢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臂。
郭嘉的脸色惨白,他多次跟随军队南征北战,一路辗转,水土不服,也因此落下了病根,又因为长期的劳累而加重了许多。
很长的一段时间,郭嘉都一直抱病在宅中养病。
但是无奈积劳成疾,拖延至此时,已是药石难医。
此时的郭嘉,双目赤红,眼眸之中布满了血丝,孙静能够感觉郭嘉的身体差不多已经快要垮掉了,郭嘉握着他的手根本就没有什么力气。
“内贼……”
郭嘉用双手紧紧的握着孙静的手臂。
他的声音沙哑无比,眼眸之中充满着绝望。
“内……”
孙静如遭雷击,定在了原地。
郭嘉的话犹如在数九寒冬之时,当头朝他泼下了一盆冰凉刺骨的冷水,让他从头到尾,从内到外俱是冰寒。
“轰————”
彭城城中,火光冲天。
那冲天的大火映红了天空,也映红了刘协的眼眸。
望台之上,原本坐在其上观察着战局的刘协勐然起身。
孙静霍然转头看向彭城,他也看到了那冲天燃起的大火。
一丝惊惧自他的眼眸之中一闪而过。
作为大军的主将,他的脸上仍然保持着镇定的神色,但是那微微发抖的手臂,还出卖了他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他费尽了心思,相尽了办法,穷尽了气力。
但是机关算尽,却是漏算了最为重要的一点——人心。
天下大势在于明。
天命已经转移……
人心思变。
他早应该想到。
那些世家豪强将传承当成了一切,只要能够将宗族传承下去,他们什么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分开下注,对于那些世家豪强来说只不过是稀疏平常之事。
没有千年的王朝,但是却有千年的世家。
那些世家豪强太过于聪明了。
他们实在是太过于聪明了。
没有人蠢到和他们孙家一样,将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之中。
天地反覆兮,火欲俎。
大厦将倾兮,一木难扶。
汉室这座大厦早已经是被那些世家豪强给啃噬的百孔千疮,早已经将要倾倒。
是卢植、孙坚这些人在危难之时用身躯化为支柱,竭尽全力的支撑着这个国家。
中平元年那在八州之上燃起的大火,虽然没有烧毁这座大厦。
但终究是动摇了汉帝国的根基,也动摇了她的威信。
天命正是那一刻悄然转移。
当初从下曲阳蔓延出去的那一簇火星,引燃了太行山,引燃了并州。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那场大火已经席卷了北地和西域。
而今,席卷之势已成。
这场大火,哪怕是倾尽四海的海水都无法将其平息。
一切都要结束了。
孙静闭上了眼睛。
郭嘉松开了孙静的手,跌跌撞撞的向着望台的栏杆之处行走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