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散。
陆康环视着府衙之中的众人,心中叹息了一声。
他真不知道当初陶谦是怎么平定徐州,或则说是怎么撑的下来的。
该说陶谦是信奉无为之治,但是根本没有识人之明,他接任徐州之后,发现整个徐州就是一团乱麻。
他刚来徐州之时,本想大展拳脚,一扫弊病,振兴经济,为国家出上一份气力。
但是直到如今,他都没有彻底的理清徐州的乱局,更不用谈清扫弊病。
在位这一段的时间,整个徐州的政治和军事几乎被本土的世家豪强所把持,尤其是在陶谦病重之后,无法理政之时。
陶谦的两个儿子,陶商和陶应皆没有出仕,更是让徐州的世家豪强进一步的坐大。
“外敌虎视,还在府衙之中吵嚷,不如静心想想拒敌之法。”
陆康环视着堂中的众人,语气低沉。
依靠着强有力的手腕,他也算是在徐州有了一定的跟脚,因此他说的话,这些人也不敢当作是耳旁风。
“外州援兵要请,州内也需将校用命。”
陆康沉默了许久之后,开口先为之后的事情定下了基调。
“诸位都是大都出身徐州,与徐州利益相关,难以分解,明军在冀州、青州、幽州等地所实行的收田、公审之制,诸位应当都没有忘记,不需要我再多说。”
“平昌、诸县是我徐州的北部门户,只要守住这两城,明军的主力便无法南下。”
“这两城都是经过加固,且靠近山岭,攻难而守易,眼下其实只有一条路可走。”
陆康神色凝重,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立即调集徐州各地甲兵,火速驰援诸县。”
“青州军虽战败南撤,但是还有三万甲兵,尚有一战之力。”
“且青州之败,并非是因为朱治与曹仁。”
“曹仁于下密、多次击退明军大将吕布,其精于守城,至于朱治,诸位应该都非常熟悉。”
陆康的话使得一众徐州官员心绪稍定。
当初臧霸差一点便打入了琰城之中,是朱治在关键时候击破了臧霸,挽救了徐州的败局。
朱治的名字,其实在徐州,很多时候比起陶谦还要好用。
陆康见府衙之中众人心绪稍宁,继续说道。
“现在驰援诸县,或许还来得及。”
“诚如之前你们所说,我军总兵力不过三万人,依照常态根本无法抗衡明军。”
“要想守住徐州,其实只有依靠朱治、曹仁两人,及其麾下的三万青州兵,别无他法。”
陆康言毕,众人没有再提出反对的意见,也没有再继续争论。
陆康所提出的建议确实是现在唯一能走的路。
众人便围绕这陆康的提议继续讨论,将其方桉继续完善。
之后,再除去陆康的提议之外,还决定在徐州北部各地以力役为由征募民夫。
说是力役其实是变相的军役,强行征募普通的民众前去军中作为运送辎重的民夫,也就是送入军中作为辅兵,协助守城。
“此事议定,诸位就按此行事,眼下时间紧迫,速去执行,不可怠慢。”
陆康站起了身来,下达了送客令。
众人站起身来,恭声应诺,趋步向着府衙之外走去。
糜竺看了一眼陆康,随后并入了人流之中,准备走出府衙,但是就在这时,陆康却是喊住了他。
“子仲暂且留步。”
糜竺眉头微蹙,这个时候陆康叫住他,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陆康毕竟是州牧,他的命令糜竺还是要听。
等到众人走后,陆康这才上前。
“使君,可是有事相托?”
糜竺微微躬身,他的脸色已经重新恢复,恭敬道。
陆康面露难色。
“明军之前意欲进攻青州,因此朝廷命我运输兵粮辎重支援青州”
糜竺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不由的再度皱了皱眉,不过很快便重新稳定了心绪。
“家弟此前刚从扬州返程,购买了不少的粮食,州内粮草缺少,在下作为从事也是颇为清楚,这批粮草,就暂时充作军需先解危机。”
陆康神色舒展了些许,握住了糜竺的手。
“危乱而知忠良之人,子仲康慨解困,请受在下一拜。”
陆康做势欲拜,糜竺自然不会真的受他一拜,他连忙扶住陆康的双手。
“使君言重,此乃为臣之本分。”
被糜竺扶助之后,陆康也没有再坚持,又勉励了几句糜竺之后,便与糜竺分别。
糜竺转身走出了府衙,一路上神色一直如常,没有什么变化。
但是直到走出府衙,登上了车中之后,他的脸色瞬间便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