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根本不敌明军,节节败退。
而本来应当是占据着优势的水师,却是也因为长久的武备松弛而战败,使得最为重要的夷陵陷入了危险。
南郡水战败的太过于突然,根本没有给黄祖反应的时间。
大殿之中越发的昏暗,再也不复往日的威严,留存下来只有阴森和恐怖,还有
还有一股破败衰落的气息,似乎预示着汉帝国即将走向衰亡。
十五岁的刘协坐在首座,他的目光从殿内群臣的身上缓缓扫过,他的心中一片冰寒。
孙坚战死、皇甫嵩被生擒,七万大军就这般化为泡影,他年岁虽小,但是他如何不明白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天命难道当真不再卷顾我大汉?”
刘协紧抓着膝间的衣袍,不由在心中发问道。
从卢植将他从洛阳带出,在陈都登基之后,一直以来他都不敢放松,不敢休息。
每日他做的最多的,便是学习,不断的学习,他想要了解更多的东西,学会更多的知识。
他想要中兴大汉,想要挽救这个国家。
“天命反侧,何罚何佑?”
刘协的心逐渐下沉,他不明白,他一直以来勤于政事,应当从未失德,但是为何天命却是与汉室越来越远。
环顾着大殿之中的众人,明明殿内济济一堂,四周的甲士众多,但是刘协是感觉自己孤立无援,就如同溺水的人一般,周围连一根可以抓住的稻草都没有,只有无穷无尽的大水,让他几乎难以呼吸。
那个一直以来都支持着他,背负着汉帝国前行的人,已经倒在了繁阳。
先是卢植,然后是盖勋、现在是皇甫嵩
父亲留给他的老臣相继凋零,孙坚如今也战死于繁阳。
刘协并非少不更事,他很清楚,孙坚掌握着颠覆整个国家权力,但是他依然义无反顾将最高的权力交给孙坚。
他信任孙坚,也信任刘宠,他们两人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仍然对他保持着尊敬,并没有将他当作傀儡。
王允进入了朝堂之后,刘协也逐渐发现了世家的力量。
刘宠在某些时候也和王允联合起来。
因此在很多时候,他的发出的命令其实都并非是完全出自于本心,而是不得不依从。
信任袁术正是因为刘协清楚,袁术本可以借助汝南袁氏在朝堂之上势力将他当作傀儡。
袁术掌握着不弱于孙坚的兵权,袁氏四世三公,在朝堂之上,有不少的故吏,袁绍自立确实让袁氏威望大减,但是袁术做出了反应,袁绍一系早已经被开除宗族,因此也没有收到太多的波及,势力仍旧还存在。
在洛阳的日子,刘协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去找寻事务的本质,而并非是去看事务的表面。
人确实会变,刘协也清楚,但是他别无选择,强敌在侧,就算明知眼前是一杯鸩酒,他也必须要饮下。
但是刘协也有自己的谋划,虽然给与孙坚等人几乎无限的信任,但是他也一直在训练禁军,巩固手中的兵权。
刘协明白兵权掌握在自己手中的重要性,禁军很多地方,都是在效彷如今的明军。
大汉立国近四百年,天命在汉早已经根深蒂固。
明军宣扬太平道,刘协就命令禁军宣扬天命,让伏德统领禁军,重用外戚。
他从未放弃,并未失德,但是为什么如今却已经是快要走到了四面楚歌。
刘协心中一阵无力。
青、兖两州只剩下七万余名军卒,禁军还有一万余人,荆州夷陵告急,一切都在向着最坏的地方发展。
大厦将倾,天地将覆
殿内,数名宦官缓步走向殿内宫灯,将其一一点燃。
原本昏暗的大殿,也因为点起的宫灯重新的变得的明亮些许。
烛火渐明,也让刘协眼前的视野慢慢的清楚了起来。
就在众人沉默不语的时候,刘宠缓缓站了起来,走到了中央的位置,面对着刘协,双手作揖行了一礼,郑重其事道。
“明军占据了秭归,夷陵如今情况不明,但是臣以为,夷陵地势险要,伪明水师多小船,而少大船,南郡水师仍有三十余艘战船可用,借助水寨并非不能抵抗伪明水师,”
“夷陵驻兵有五千人,扼守城池,就算伪明陆军有霹雳车之攻城利器,坚持十日应当不成问题,一旦江夏水师抵达,夷陵之围便可以解除。”
刘宠侧目看向刘先,语气加重了些许。
“我军并非必败,别驾也情勿再做丧气之言。”
此时刘宠站出来所说的一席话,引得殿内众人的目光皆是聚拢而来。
殿内原本沉闷的气氛也因为刘宠起身发言而被驱散了些许。
“荆州暂时无需去管,兖徐两州之兵并未受创,青州防务依旧严密,青州也无需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