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阳城以西三十里,官道的旁侧,一处简陋的营地修筑在不远处。
暴雨如注,大雨倾盆。
天空落下的雨点几乎连成了线条,天空昏暗,让人难以看清前方的道路。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雨并没有半点消退的迹象,天色越发的昏暗,虽然才过了午时不久,但是现在几乎如同夜晚一般。
整个天空都被大片的阴云所遮蔽的严严实实,太阳的光芒根本难以穿透那厚厚的云层,还未从九天之上落下,便已经是被尽皆挡在了苍穹之上。
雨水使得冀州的官道之上到处都是泥泞人马难行车辆难走。
冀州是富裕之地,各地道路的情况本来还算良好,就算是下雨也不至于会太过于泥泞。
但是这道路在经历了数万汉军的行走,以及其辎重车队的多次碾轧之后,道路的情况一日比一日糟糕。
这一次突如其来的大雨,似乎也是积蓄了十分之久,比起许安见过的任何一场大雨都还要大。
就是当初石脆山那一场大雨也比眼前的暴雨要逊色几分。
大雨不仅阻拦了汉军的进攻,使得魏军的强弓硬弩无法使用,也使得许安不得不下令暂时停止进军。
只是,当雨已经落到难以再行进之时,明军距离繁阳城仅仅只有三十里的距离。
这里正是明军的临时营地,说是营地,其实有些勉强这处营地的外围连拒马栅栏土墙都没有修筑,只是将雨帐搭起,暂时让人有了一个可以遮蔽风雨的地方。
这样的大雨,斥候骑兵都难以行动毕竟斥候虽然是军中的精锐,但是他们也是人,他们座下的马匹也是血肉之躯,强行在大雨天气侦察,只怕是一天以后,所有的斥候都会全部病倒在军中。
斥候骑兵根本无法在倾盆大雨和疾风之中,有效的进行侦察。
泥泞的道路让战马行进越发的艰难,风雨使得斥候的行动艰难无比,稍有不慎,甚至可以能马失前蹄,使得马背上的骑士受伤。
许安已经下令让所有的斥候骑兵全部回营,白饶带领的前锋骑兵也是已经全部躲进了雨帐之中,现在明军的营地几乎可以说是没有设下多少的外围防守,只是在营地的外围区域,设下了一些单独的雨帐,作为警戒的哨站,一旦发现敌情立即吹哨示警。
雨水漫天飞舞,如同千上万支利箭一般从天空之上飞落而下雨水掉落在雨帐之上,而后在雨帐之上碎裂成数瓣。
似是天上银河泛滥决堤一般,从苍穹之上泄下凡间。
雨水滴落在雨帐之上的声响,犹如千万人同时在耳膜旁侧敲鼓一般,密集而又响亮,震撼而激昂,雨水声在众人的耳畔不断的响起。
雨帐之下,许安站在一张放着舆图的方桌之前,紧蹙着眉头看着方桌之上的地点。
许攸、何曼等一众明军的将校也都聚集在这处雨帐之下,众人的神色都带着些许的忧虑。
上午的雨已经下的颇大,但是还能勉强行军,但是许安还是带着麾下的军队挺进了近六十里。
最后眼见大雨越来越大,许安只能是下令停止进军,全军休整。
这样的风雨已经是不能再往前了,强行往前,恐怕这最后三十里的道路会让大量的军卒因为泥泞的道路受伤,感染上疾病。
武卒和锐士两军的步卒能够骑马赶路,但是他们的骑术也仅仅于此,让他们在马上作战,那完全是强人所难,在这种泥泞的道路上冒着风雨行军,恐怕只有并州营、上谷营等骑军可以勉强做到。
许安的目光从堪舆图上收了回来,此时他也感受到了营帐之中似乎有些沉闷。
“此雨乃是天助我军,你们为何在这里愁眉苦脸?”
许安将手中的炭笔搁置在舆图之上,看着帐中的诸将笑道。
许安此言一出,众人的目光全都汇聚了过来。
何曼神色有些疑惑,却是不知道为什么许安说这场大雨是上天在帮助他们。
众人也是面面相觑,就是许攸也是有些疑惑不解。
毕竟若是没有这场风雨,只怕是如今他们已经一路风驰电掣,在汉魏两军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赶到了繁阳城外,一举击溃了正在围城的汉军主力,甚至说不准,驱赶着汉军的败兵再趁势击溃魏军的主力奠定胜局。
但是现在他们却因为风雨不得不停下,这一场风雨为这即将到来的战斗又增加了不少的变数。
“末将愚钝,明公还请示下。”
何曼为人直率,从来都是有话便说。
许安等的就是何曼的提问,何曼跟着他已经有十多年,他对何曼的性格又怎么会不清楚,士气萎靡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不过许安这么说,也并非是完全为了振奋士气。
这一场大雨,确实让明军占据了更大的优势。
这一路上,白饶带领的前锋骑兵除了前往黎阳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