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右手平举,握拳在心,昂首挺胸。”
田仲背负起双手,环顾着殿阁之中一众汉中郡的道官将校,轻蔑的笑了一声
“垂首低眉,躬身跪拜?我等既为同道,志同道合,共同奋斗,本为同根,为何要再行那些折辱人的礼节?”
田仲站在殿阁之中,昂起头,看向张鲁。
“张天师若是想在礼节之上做些文章,大可不必。”
田仲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如今天下风云变幻,中原之战尘埃已落,我军已经攻取关中、凉州两地,治下民众已逾千万,带甲之士以十万计,精兵强将无数。”
“汉中郡方圆不过百里,军兵不过万人,甲仗甚至不能配备全军,仓中粮草更是并无多少。”
“凉州乱军八年未平,军将逾十数万,胡骑无数,劫掠州县,而汉庭不能制,我主大贤良师,授钺於冬末,收功於初春,轻取凉州,击破鲜卑,塞外胡骑无不望风披靡。”
“董卓乱京,拥兵十数万而制天下,关东群雄兴兵数十万,却仍旧止步于函谷关外,不得寸进。”
“然而就在旬月之间,关中易主,董卓伏诛。”
张鲁此时再也无法保持那入定的姿态,他睁开了双眼,双眉微蹙,盯视着田仲。
“田令君想要出言恐吓于我?”
张鲁双目带着怒意,逼视着张鲁。
“汉中之地,攻难守易,我汉中郡有甲兵三万人,道众数十万之众,若真是如同你说的那般容易,为何现在是你来出使汉中,而不是黄巾军的甲兵打入汉中郡?”
田仲没有避开张鲁的目光,他盯视着张鲁的双眼,毫不畏惧的和张鲁对视。
“若非是大贤良师念及张天师于汉中郡传道授业,接济民众,广有德福,派遣我来说和,恐怕现在汉中郡早已易主。”
“关中四塞之国,凉州西北之地,地势不可不谓险要,董卓、韩遂二人一代枭雄,又岂是庸主,但是仍然化作黄土。”
“攻取汉中,对于我太平道来说,不过犹运之掌也!”
田仲迈步向前,缓缓靠近张鲁所在的位置。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今汉运将终,大圣人出,汝等皆宜顺天从正,以乐太平!”
田仲双手作揖,斜向右举,慨声道。
“我太平道之道主许安乃是黄天之化身,受命而正,顺应天命。”
“占据鹿台,一统太行,响彻群山。鏖战葵城,进军上党,攻略河东。入主并州,北击匈奴,扬威朔方。袭取两郡,东收乌桓,并州定鼎。四州并发,兵进冀州,鏖战漳水。击破河东,西征鲜卑,席卷凉州,名闻四海。”
田仲放下了手,他此时距离张鲁的距离已经不远。
站立于张鲁身侧的两名甲士已经是按剑而立,护卫在张鲁的左右两侧。
“张使君。”
田仲这一次没有再称呼张鲁为天师,而是称呼张鲁的官职。
“中原混战,袁绍于冀州登基称帝,南北两庭纷争不停,张使君想要找寻南庭支援,只怕是难之又难。”
“我军占据关中,武关也在我军之手,就算是南庭想要援助汉中,我军也可以兵出武关阻截汉军进军。”
“北庭距离汉中何止千里,而南方便是益州之地,在下听闻张使君和益州牧刘焉之中似有间隙,恐怕刘焉也不会驰援使君。”
“西部、北部,皆为我军所占,东部南庭无力来援,南部益州若是听闻汉中被攻,恐怕只会是趁机北上,一并围剿,届时南北合围,使君以为只凭汉中数万战兵,数十万道众可以阻挡?”
“天下大势,在我太平道!”
田仲环视着殿阁之中的一众汉中郡道官将校,昂首言道。
“我太平道,受命于天。”
“星星之火亦可燎原。”
“如今我太平道已经解放了并州,解放了凉州,解放了中州,早已经不是星星之火。”
“如今在天下的西北方已经燃起了冲天的火焰!”
“这场烈火已经被引燃!”
田仲目光炯炯,盯视着张鲁。
“已经不再是一桶清水,一条溪流,一条大河的水就可以平息下来,哪怕是倾尽四海的海水都无法将其平息!”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田仲眼神清明,火光在他的眼中跃动。
“等到大火席卷了大汉十三州,席卷了整个神州,席卷了整个天下,席卷了这寰宇之后,燃清了一切的罪孽之后,等到那黄天之世的建立之后,这场大火才会平息!”
田仲目视着张鲁,他的声音冰寒无比。
饶是张鲁见多识广,贵为一方太守,也算是见过了无数的风雨。
身为一道道主,但是也不由被田仲的言语和气势所震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