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箭雨飞掠而起之时,整个世界陡然之间一亮,数道闪电划过长空。
随后苍穹之上,无数惊雷在同一时刻炸响。
“此场风雨雷电,乃是黄天神威!”
汪振目光炽热,再无惧意,他面色赤红,高举着右手,声嘶力竭。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顺天从正,以乐太平!”
“举盾!!!”
“挺枪!!!”
“让天下万众都见识一下,我黄天之军威!”
汪振的声音洪亮,那自苍穹之上传来的雷声并没有掩盖他的声音。
话音刚落,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便已经是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伴随着雷声向着前方冀州军的军阵犹如排山倒海的巨浪一般席卷而去。
“万胜!”
“隆隆隆隆隆”
“哗”
暴雨倾盆,雨水如柱,骤然从苍穹之上向下倾泻落地。
天色依然昏暗,但是在一众冀州兵的视野之中,那三千名横在官道之上的黄巾军头上的黄布却是犹如镀上了一层金光一般。
纵然雨水打湿了他们的头上的黄巾,但是却并没有能使其的颜色变得黯淡,反而是让他们头顶的黄巾更为夺目。
“隆隆隆隆隆”
苍穹之上,雷声未绝。
“咚!咚!咚!”
苍穹之下,鼓声不断。
“不惜一切代价,击溃这队蛾贼,不要给他们重新振作的机会!”
大雨如柱,田丰挺立在雨中,目光冷然,雨水顺着他头盔的盔沿流淌而下,冰冷的雨水打湿了他的战袍,但是这一切都没有让田丰心中生出半点退缩之意。
“传令后勤,让他们准备热汤,干净的衣物,加快扎营速度”
田丰快速的下达着命令,这一场风雨,袭击的不仅仅是泰山黄巾军,还有他们。
军卒搏杀之时热血上涌,冰冷的雨水浇在其身上,退下战斗之后若没有完全的准备,那么恐怕明天军营之中将会病倒一片,到时候别说追击了,就是保全病倒的军卒都是一个问题。
所以田丰立即是下达了命令,命令其余的军卒避雨,只留下了需要动用的军兵。
冀州军在田丰的指挥之下,很早便扎下了简陋的军营,风雨即将袭来早有征兆,田丰自然也是做出了准备。
大雨让所有的弓弩都失去原本的准头,也让那些弓弩几乎快要成为了无用之物。
冒着大雨弓弩确实能射击,但是弓弦在雨水的作用之下,却是根本没有办法使用过多的次数,被雨水侵泡过的弓弦在战后直接就会报废。
但是现在没有人吝啬和爱惜他们的手中的弓弩,包括一贯视武备甚至比命都重要的黄巾军在内,所有人都没有在乎弓弩的使用寿命,他们只是不断的射击,不断的向着对方发射出箭矢,想要彻底的压倒对方,将对方所有人全部都赶尽杀绝。
汪振没有去避雨,也没有下达让其他人避雨的命令。
他们所有的人都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官道之上,冀州军的军兵在一声又一声的鼓声和雷声之中,不断的向着黄巾军组成的军阵冲锋而去。
黄巾军卫山营的军兵排列着紧密的军阵,依托着官道之上建立的简陋据点顽强的抵抗着冀州军的进攻。
寸步不让,寸土必争。
血水、雨水混杂了一起流淌于地。
地面几乎被鲜血所染红,呼吸之间,满是浓烈的血腥味。
大雨不停,战鼓不绝。
冀州军的军卒疯狂的向着泰山黄巾军发起着进攻,一遍又一遍,然后却始终无法将横在官道之上的那三千黄巾军击溃。
“威武!”
成百上千的冀州军以排山倒海之势再度袭来。
冀州军的攻势犹如潮水一般,一浪接着一浪似乎永远不会停止。
汪振站在前阵之中,他本来被一众亲卫所环卫,但是他那高大的旌旗成为了冀州军的重点。
在冀州军连绵不绝的攻势之下,原本挡在汪振身前的军阵早已经是被击溃,而汪振身旁的亲卫死伤惨重。
“千户,冀州军势大,不如暂时避其锋芒,后撤些许,调集军兵围杀,再夺回阵地?!”
一名黄巾军的军司马拉住了汪振的手臂,不让汪振再冲上前去。
现在的情况危机万分,汪振都已经是需要提刀上阵,亲冒矢石。
“死生有命,富贵在天!”
汪振转头怒目而视,呵斥道。
“黄天的使者,岂有贪生畏死者?!!”
“千户身为主将,亲冒矢石,若是殒命,我军众皆散,何人替代千户之位,指挥军众作战?!请千户后撤三十步,于中军之位指挥军众!”
那黄巾军的军司马焦急万分,高声请求道。
“混战至此,风雨如此之大,何来指挥一说?!”
汪振稍微后退了些许,但是他并没有向后继续再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