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马鞭狠狠的抽打在战马的股上,发出了令人心颤的响声。
韩遂目视着前方,尽可能的伏低着身躯,骑乘在战马之上,一手紧握着缰绳,一手执着马鞭,疯狂的用马鞭抽打着战马。
韩遂根本不敢稍微放缓一点速度,追兵就在他的身后不远处,那忽隐忽现的火光,那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那些该死的黄巾军就如同附骨之疽一般阴魂不散。
“哧”
战马粗重的响鼻声在韩遂的耳畔萦绕。
“他娘的黄巾军!”
韩遂狠狠的骂了一句,兵阴阳,兵阴阳,韩遂并没有如同马腾那般将其视作神威,视作天地的伟力。
韩遂并不笃信鬼神,甚至对鬼神之说嗤之以鼻。
他知道许安是兵阴阳的大家,当世兵阴阳家无出许安其右者。
阴阳者,顺时而发,推刑德,随斗击,因五胜,假鬼神以为助者也。
他已经小心小心再小心了,但是他还是没有想到,高平川之战他们竟然会就这样轻易的落败,就这样被击溃。
那熊熊燃烧的天火,烧尽了他的谋划,他的计谋,他麾下的部曲。
韩遂看着左右只有百人的骑卒,心都在滴血。
最初的时候,天火升起,韩遂虽然极力约束麾下的军将。
但是面都那样的神威,那样的伟力,笃信鬼神的羌人先行崩溃,再是他麾下的鲜卑骑和匈奴骑,最后是他麾下的汉兵。
韩遂没有办法阻止溃败,那般恐怖的景象就是韩遂自己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他知道自己麾下的军卒遭受着多么大的冲击。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马腾军一溃千里,他们的侧翼已经完全的暴露在了黄巾军的兵锋之下。
留给韩遂的选择其实从一开始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撤退。
韩遂只能是无奈下达了撤退了指令,但是这种情况之下,如何能够安然撤退。
韩遂不是卢植,也不是皇甫嵩,他没有如同他们那般高超的指挥才能。
撤退很快便演变成了溃败,不过韩遂比马腾好的地方在于,他麾下的一些部曲还能接受军令,还能做出反应,还有一定的秩序。
最后韩遂下达了各自逃命的军令,便带着麾下的亲卫选了一条路一路狂奔。
韩遂疯狂的抽打着马鞭,座下的战马鼻中喘着粗气,已经是快要到了极限,喧嚣的喊杀声和火光距离韩遂已是越来越远。
天火已经变的颇他们距离交战的地点已经有了相当远的距离。
四周的军卒没有人打起火把,能够为他们照明的只有清冷的月光。
四下寂静无声,韩遂并没有失去理智,他勒停了座下的战马,距离南方他的营地还有一定的距离,若是再这么不惜马力,可能在战马会活生生的跑死。
他座下的这匹战马一开始上阵就开始驮着他,他甚至还亲临前阵,亲自带领骑军发起了几次进攻以此鼓舞士气,又经历了一路的狂奔,他很清楚自己的老朋友也是快到了极限。
“哧”
战马粗重的象鼻声响起,韩遂轻抚着座下战马的脖颈。
一众亲卫环绕在他的身侧,警惕的护卫在他的四周,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平元年184年十一月,羌人北宫伯玉反叛,他那个时候还是凉州的从事,被扣押为人质。
一直到中平四年187年,他抓住了机会,斩杀了边章及北宫伯玉、李文侯等人,终于是一雪前耻。
后来与王国合兵一处,击破了凉州刺史耿鄙率的六郡联军,占据了整个凉州。
再后来,斩杀王国,和马腾东西相争,他已经占据了优势。
马腾虽然有不少世家大族的支持,也有不少羌人部落的投靠,但是他终究是占了先机,麾下的军将也更为骁勇。
只不过有一个短板实在是无法补缺,他麾下的部曲攻城实在是乏力。
凉州军野战、守城都有不俗的表现,但是一旦攻城,便完全暴漏了其缺陷,这也是为什么韩遂虽然占据了一定的优势,但是却没有攻下几城的原因。
凉州军先是折戟于美阳、再是折戟于陈仓,现在又折戟于高平。
从原先的雄心壮志,汉室衰微,天下混乱,以为可望中原,到后来的美阳、陈仓两度惨败,只能困守凉州,割据一方。
再到现在折戟高平川,甚至可能练割据都没有办法维持,只能俯首称臣。
韩遂抬起头观察着周围,他的目光并没有迷茫。
他戎马一生,遇到的艰难险阻不计其数,生死危险也经历了不知几何,这一次败的虽惨,但是却远远未到放弃之时!
韩遂看着周遭陌生的景象,他不知道这一路来花了多少的时间,唯一能确认的就是他们已经离交战之地有长的一段距离了。
他没有选择直接逃往高平川上的营地,近十万的大军都败了,高平川留守的两千余名骑卒如何能够守得住营地,他只是派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