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渐急,疾风之中已经开始夹杂着细小雪粒。
辽阔的草原之上也因此被镀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许安被一众骑军环卫在最中央的位置,他们已经收起了所有的旌旗,在劲风之中旌旗展开,无疑会更快的损耗体力,对于现在的黄巾军来说,体力极为宝贵,容不得半分的浪费。
现在黄巾军已经进入了西部鲜卑的地界,随时都有可能遇到西部鲜卑的游骑,一旦遇到西部鲜卑的游骑,那么很可能会爆发着一场遭遇战。
西部鲜卑和南匈奴和乌桓,和西羌都不一样,他们曾经在檀石隗的统领之下,他们曾经站在击败过强盛无比的汉帝国,就在十余年前,很多参与了对汉朝作战的鲜卑人他们还没有老去。
就算如今已经是日暮西山,江河日下,他们仍然也敢对所有胆敢挑衅他们的人发起进攻。
虽然沿途的西部鲜卑部族对黄巾军起不了多大的威胁,但是这样还是消耗黄巾军的体力,拖延黄巾军宝贵的时间。
现在时间对于黄巾军来说是和体力一样珍贵的东西。
“北地的天比以前要更冷了”
吕布感受着呼啸而过的寒风,微微蹙眉,他是九原人,在九原的时候就感到了天气不同寻常。
而现在到了西部鲜卑的地带,没有了北部山川的遮蔽,气候变得更为寒冷,连他也有些难耐。
一众并州出身的黄巾军将校也是面色不好,今年天气似乎比一年比一年更为严寒。
许安的目光在身旁群将的身上扫过之后,紧了紧了自己外罩的战袍,发问道。
“军中今天冻伤的情况如何?”
刘辟低着头,就算是有骑军遮蔽在外,但是风雪还是透过缝隙钻入其中。
“禀报上来的有三十余人冻伤,都是脚部和手部还有面部冻伤,还有几名骑卒因为太过寒冷从战马之上摔了下去,不过身旁的袍泽救援及时,没有被后续的战马的踩踏到,现在都被安置到了伤兵营中。”
许安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现在压在他肩上的压力比之昔日在葵城,在冀州都要大上数倍。
在葵城,在冀州战败,他还有东山再起之日,他还有可以挽救的机会。
但是在草原之上,一旦兵败,那么没有了补给的大军将会遭遇到毁灭性的打击。
虽然从推演上来看,黄巾军几乎没有多少输的可能,但是纸上谈兵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一切皆有可能,如果只看纸面之上的数据就能决定战争的成败,那么这仗也不用真的打下去了。
现在在军中就发生了之前许安没有预料到的事情,现在武骧、骁骑两营的骑军多是汉人,他们长久以来都居住于并州,居住于相对暖和的长城以南。
除了并州本土出身,还有黄巾军原来的骑兵之外,两营的骑军还有很多是张扬带来的并州骑。
而张扬所带来的并州军很多其实都是从三河地区招募而来的军卒,他们生活于更为温暖的河内地区,这一次千里奔袭西部鲜卑王庭,这样的风雪,这样的严寒让他们无法适从。
上谷、并州两营的骑军是从南匈奴、上谷乌桓部选拔出来的健勇,他们对于这样的风雪还能适应,他们知道更好的保护自己,适应能力也更强,因此非战斗的减员,冻伤者多发生在骁骑、武骧两营。
许安神色阴郁的看着四下的骑军,筹备了整整一年多的时间,小冰河时期的冬季漫长而又寒冷,为了保持部队在寒冬时节的战斗力,他不惜花费重金,又将大半个南匈奴部,和上谷乌桓部的一部分存货都拿来给麾下的骑军添置冬衣。
但饶是如此,还是有不少的军兵在倒在了冷酷的严寒之中。
“此去西部鲜卑王庭还有多少里。”
许安双目微眯,微微低头,寒风将他的眼睛吹的发冷,他也习惯了并州的温暖。
并州虽然有冬季,但是却是要比这里暖和的多,而且也没有这种时时刻刻,刮骨蚀心,犹如尖刀一般的寒风。
“根据前方斥候的回禀,我们已经进入和西部鲜卑部落的活动地带,距离西部鲜卑王庭还有二百四十里。”
刘辟是鹰狼卫的指挥使,这一次事关重大,因此他也随军作战,负责军令的传递和斥候的消息探查。
听到刘辟的回答,众人皆是脸色沉重,这个时候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来面对。
甚至一开始表现的颇为无畏的吕布也是面色肃然。
“明公,既然已经进入了西部鲜卑的活动范围,西部鲜卑的骑军随时可能出现,武骧营作为后军离中军有一段距离,那么末将先返回武骧营中安置军兵,提防西部鲜卑可能来袭部曲。”
徐晃轻轻一挟马腹,牵引着座下的战马上前了数步,行到了许安的旁侧。
许安微微颔首,应允了徐晃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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