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的握着玉玺,半响都没有动弹。
“退下!”
程普低喝了一声,扫视了一眼四周的卫士,四周的卫士皆是一惊,随后便依言后退。
孙坚翻过玉玺,只见玉玺之上赫然刻着篆文八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程普心中一紧,差点站立不稳,他也看到玉玺上的字。
“明公”
程普跪坐在孙坚的身旁,双目赤红的看着孙坚手中的玉玺。
他知道这就是当年始皇帝统一天下后,所用的传国玉玺!
传国玺之所以缺了一角,乃是当初外戚王莽篡权时,孺子刘婴年幼,传国玺藏于长乐宫太后处。
王莽遣其堂弟王舜来索,太后怒而詈之,并掷玺于地,破其一角。王莽后令工匠以黄金补之。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程普看着孙坚手中的传国玺,颤声言道。
“这是传国玉玺!”
他的眼眸之中陡然燃起了一团火光,孙坚偏头看向程普,他看到了程普的脸上毫不掩饰的欲望。
“此玉是昔日卞和于荆山之下,见凤凰栖于石上,载而进之楚文王。解之,果得玉。秦二十六年,令良工琢为玺,李斯篆此八字于其上。”
程普浑身颤抖,孙坚带他们走出营寨,却如此巧合的捡到了传国玉玺。
持传国玺者,天命也!
“明公”
程普不敢大声,只是低声喊道。
孙坚重新扭过头看向手中的玉玺,传国玺的并不重,但是孙坚却有一种其重于千钧的感觉,差点就要掉在了地上。
孙坚没有理会程普的呼喊,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一片恐怕,饶是他此前有过一些猜测,但是却依然难以控制自己的心绪。
四周卫士的提灯之中火光摇动,照耀在孙坚的眼眸之中,也点燃了孙坚胸腔之中的火焰。
孙坚的心中猛然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如今他麾下还有三万多的军卒,豫州大部分已经被他所掌控,而临近豫州的扬州,吴郡是他的老家。
陈温此人优柔寡断,胆色不足,不通军略,若是他想要占领扬州,里应外合,数月便可攻破扬州,到时候豫州、扬州尽入其手。
北地袁绍狼子野心,南方刘焉、士燮等人也已是心不属汉,各地的郡守州牧心思各异。
并、凉两州,许安和韩遂两人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这天下已经进入了彻底的混乱之中,东西两帝并立,汉室的威仪已经消亡殆尽。
或许天命真的已经不在汉室
程普观察的很仔细,他看到了孙坚眼眸之中的火热。
四周的卫士似乎也都明白了孙坚手中的玉玺似乎不是凡物。
程普的手慢慢的摸向了刀柄,这二十名亲卫若是口风不紧,将玉玺之事传扬出去,只怕会酿成大祸。
虽然这二十名亲卫俱是孙坚本家的子侄,但是人心复杂,难知其心。
程普恶狠狠的扫视了一眼四周,四周的甲士俱是一惊,又向后退了数步,不再看向孙坚和程普二人。
程普这才重新站起身走到孙坚的身前,跪倒于地,双手作揖,面对着孙坚,满脸的肃然,郑重其事道。
“主公临时起意夜游丘虚,而得传国玉玺,此乃上天授之于主公,足见主公必有登九五之分!”
孙坚面色陡变,眼中的火热陡然消散,程普的话像一盆冷水从他的头顶浇灌而下。
“程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孙坚面色狰狞,低声怒斥道,这一次他没有再称呼程普的表字德谋,而是直呼其名。
“这是大逆无道之言!”
程普看到眼见孙坚发怒,却并没有放弃心中的想法。
“天与弗取,反受其咎!”
程普面色凝重,沉声言道。
“黄巾复起,董卓擅权,各地郡守州牧各怀心思,汉室已然衰微!”
“天地反覆兮,火欲俎大厦将倾兮,一木难扶!此乃太平道之谶言,短短数年,谶言成真,大汉如今邦分崩离析、已不能守也。”
“天地反覆兮,火欲俎,意指董卓擅权,为祸天下,各路郡守州牧割据图立。”
“大厦将倾兮,一木难扶,大厦将倾正是指如今的汉室,一木难扶,不正是指主公吗?”
“如今荆州刘表、兖州刘岱、益州刘焉、幽州刘虞等人虽为汉室宗亲,要么暗怀心思,要么距离甚远,如今汉室唯有主公一人支撑,勉强维持。”
程普越说,孙坚越是惊心,他想要呵斥程普住口,但是他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开口,他的内心有一个声音再制止他的举动。
“汉室已失天命!”
程普的话字字诛心,句句入骨。
他的最后的一句话落在孙坚的耳中,犹如惊雷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