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回报使君这边的情况,再命人联系洛阳城内绣衣使者。”
孙贲面色肃然,迅速的下达了几条命令,数名传令兵转瞬之间,已经是离开了孙贲的旌旗之下。
“孙坚军没有跟上来?”
华雄面色铁青,冷声向着回禀的斥候问询道。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他的面色没有丝毫的好转。
本来按照原定的计划,他带领三千精骑和张杨带领的五千并州骑,三千步卒,依靠着洛阳防守,再不济也可以拖延个五六日的时间,让大军安然撤离至关中地带。
但是现在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华雄紧握缰绳,恶狠狠的回头看向身后的已经几乎不见踪影了的洛阳城。
一觉醒来,张扬居然毫无踪影,整个并州军的营垒已经是空无一人,看着足迹,他们早就已经是向着北方撤离了洛阳。
张扬带领的八千并州军一离开洛阳城,硕大的洛阳便只剩下了他带领的三千骑兵防守。
三千人如何能够防守的住整个洛阳,没有多少的犹豫,华雄当即立断,选择了撤离洛阳。
好险不险,刚从离开了洛阳城不到片刻的功夫,便看到了孙坚军的前锋骑兵。
也是华雄艺高人胆大,亲自带领着亲卫殿后,他们嚣张跋扈,底气十足的样子总算是唬住了孙贲,孙贲最后还是选择了求稳,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
华雄就这样带着三千西凉骑安然的离开了洛阳地界。
孙坚双目失神,怔怔的站在已经烧成了灰烬的宫门之前,惆怅流涕,潸然泪下。
千年的古城,百年的古都,尽皆被付之一炬。
昔日熙熙攘攘的京城,却半分的人气,数百里之中不见烟火。
北面原来郁郁葱葱的北邙山,也被焚毁了大半。
眼前的洛阳,已经不再是昔日的洛阳城了。
如今的洛阳,已经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鬼城。
铠甲生虮虱,万姓以死亡。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
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一路行来,无数的残垣断壁之下,那露出的白骨让孙坚心寒无比。
道路之上那暗红的污帻,就算下了无数次的大雨,依旧无法冲刷干净,空气之中弥漫着是一种令人无比绝望的气味。
一众将校,皆是沉默的站在孙坚的身后。
所有的人都低估了董卓的暴虐,低估了董卓的残暴。
“使君”
程普上前,轻声喊道。
孙坚没有回答,他紧握着双拳,看着眼前的残破,早已被焚毁的宫门。
他用尽了全力,终究是还是晚了一步,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一路默然,气氛沉闷的可怕。
孙坚带着一众将校终于赶到宗庙所在的地方。
汉室的宗庙虽然遭到了焚毁,但是这里焚毁的程度比其他的地方要轻上一些。
一众将校看到宗庙的惨状,再也无法忍受,皆是掩面而泣。
但孙坚,却是没有再流下眼泪。
宗庙被毁,奇耻之大辱!
毁其宗庙,迁其重器,此乃国仇。
孙坚目光阴冷,锵然拔出腰间的宝剑。
以剑指天,怒而起誓。
“汉臣孙坚,必斩董贼之首级,悬于洛阳,以祭万民!!!”
朔风鼓动,在洛阳城中的残垣断壁之中呜咽徘徊。
一众将校也皆是怒意沸腾,跟随着孙坚一并拔剑起誓。
董卓留董越屯兵黾池,段煨屯兵华阴,牛辅屯兵临晋,其他将领留守各县,防备黄巾军与关东联军西进,自己则退往长安。
永汉元年,十一月,董卓率军返回长安。
董卓乘坐青盖金华车,爪画两轓,进入长安,虽失洛阳,但威势仍旧不减半分,入城之时,甚至命百官跪迎。
董卓所乘车装饰极为华丽,各种仪仗已经甚至同于天子御驾。
董卓进入长安之后,大厮封赏自家的亲族,董卓以弟董旻为左将军,封鄠侯兄子董璜为侍中、中军校尉,分别统率军队。
董卓的宗族亲戚都入朝为官,公卿大臣拜见董卓,皆需要下车跪拜,而董卓不需要回礼。
甚至于连董卓侍妾怀抱中子亦封侯,未及笄的孙女,都封做邑君。
朝廷各要职部门,还是尚书以下者不需要去皇宫之中面见天子,商议国家大事皆是再董卓的太师府之中。
董卓府第在长安城东坚固营垒中,尚书以下官员处理政务都要到卓府请示。
董卓在郿县修建了与长安城等高的坞,号称“万岁坞”,多积粮谷于内,够三十年食。董卓自言:“事成,雄据天下不成,守此足以毕老。”
郿坞之中,奢华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