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们上回过的那个河更大。”
小孩抬起左手,做了一个手势,夸张的说道。
“比这条河还大,我记得,我们走了好久的路,才走了过去。”
“我儿说的对,记得真清楚啊。”
女人带着菜色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她轻轻的揉了揉小孩的脑袋,叮嘱道。
“过河的时候也要记住,一定要牵着我的手,别掉到水里去了。”
“嗯。”
小孩点了点头,右手握的更紧了一些。
“只要渡过漳水,一路就再不会有汉军的阻挡,可以直接从井径进入并州。”
一名穿着白狼服的狼卫百户官在队列的一旁,提高了一些声音。
“到了并州,到时候按人头来分田,不管男人女人都可以分到田土,家中有小孩的,小孩子多的,还可以多分一点田土。”
人群因为这句话,顿时便变得喧嚣的起来,甚至有的人还想走出队列去询问是不是真话。
虽然黄巾军的符祝早早的就跟他宣讲了前往并州的好处,但是他们还是有些忐忑,这个时候看到一个穿着截然不同衣服,看起来就是大官的人,自然是想要问个清楚。
“排好队,排好队,不要乱。”
负责维持纪律的几名穿着玄狼服的狼卫缇骑,举起了手中的棍子,张开双臂,挡住了骚动的人群。
“这是大贤良师亲口下的命令,还能骗你们不成?”
“赶快过河,过了河,就到了巨鹿,离并州就没有多远了。”
人群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在鹰狼卫的指挥之下,一小部分的人被安排上了渡船,一部的人走上了浮桥。
浮桥的承载力有限,一次不能走太多的人,否则会有被压垮的风险。
守在浮桥上的狼卫缇骑尽职尽责的嘱托着每一个走上浮桥的民众,毕竟普通的民众想要通过浮桥渡过河水,确实有些太危险。
浮桥之上,每隔着一段距离,便会有负责守卫的鹰狼卫缇骑,他们注意着浮桥上的民众,提醒着他们的保持适当的距离。
在漳水河上的浮桥旁,还有滑着木筏或者小船的黄巾军军卒,他们也注意着浮桥之上的情况,现在虽然不是什么汛期,漳水大部分时候都是比较平缓,但是也有风高浪急的时候,还是难免有人从浮桥之上跌落入水,他们的任务就是及时将不慎落水的人救起。
当初四州的黄巾军度过黄河的时候,黄河的河水就淹死了很多的渡河的民众。
这也是为什么这一次漳水过渡,出现了鹰狼卫的原因。
许安听到了因为渡河,很多民众在渡河的途中不慎落水身亡,就这样被淹死,所以特地派了鹰狼卫前来帮助民众渡河。
这一次出兵,许安不仅仅的带了麾下的军队,还抽调了相当一部分的狼卫缇骑,加入军中,就是为了应付这样的情况,需要转移的军兵实在是太多,实在是有些难以管理。
甚至于,原本呆在上党郡安排安置工作,正组织并州的民众开垦农田的大农令傅祁也暂时放下了手上的工作,将其交给了农政司的人,亲自赶到了巨鹿郡。
一路来四州的黄巾军死在迁移路上的人,几乎不可胜数,劳累,伤病,汉军的威胁,气候
他们不像河东郡那些往北迁移的民众一般,只需要走几十里的路,沿途还有大量的军兵保护,鹰狼卫巡逻,专人来为他们安排饭食。
百万民众每日的吃穿用度都是一个天文数字,粮食在急剧的消耗着,四州黄巾军所携带的粮草,在抵达安平国后不久,便几乎吃的差不多了。
也幸好安平王是个富裕的王侯,许安攻破了安平国的信都,也缴获了大量的钱粮,再加上安平国其余城池和一些豪强的坞堡,如今四州百万民众暂时还是有粮食可用。
赵绩揉了揉太阳穴,他的脑袋肿的有些发胀,许安一纸调令,将他便从绛邑城调了过来,来帮助四州的民众渡河。
从卯时熬现在日近黄昏,他几乎一刻都没有休息,就是吃饭也只是吃了一点点的干粮,汉军就在不远处,现在渡河真的争分夺秒,就算是用饭的时间,渡河也没有停止下来。
“百户,要不然你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和张季在,没有什么关系的。”
林仲看了一眼疲惫不堪的赵绩,犹豫了一下后,最后还是上前劝说道。
“是啊。”
长在林仲一胖的张季也是附和道,他和林仲两人都休息了一段时间,只有赵绩一直连轴转,几乎没有停歇。
对于赵绩这个从武卒营转为鹰狼卫的百户官,林仲一直都是较为敬佩,他从赵绩的身上,看到了那些出身自黄天使者缇骑的影子。
只要上面交派下来的任务,不管是什么任务,赵绩都会尽心尽力的去做好。
“算了,马上就要天黑了,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