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大将军府。
十月十八日的清晨。
昔日门庭若市的大将军府,这几日的气氛却是异常的沉闷。
身披着坚甲,手持着利刃的甲士,紧张的巡视着大将军府的四周,警惕着四方的宵小。
宫廷之中的气氛越发的紧张,绣衣使者接管了厚德殿周围的情况,守卫皇宫的宿卫也换上了镖骑将军董重控制的宿卫。
董重正是董太后的侄子,天子周围几乎都是他所亲近的人。
有聪颖的人已经猜出了天子的身体正在慢慢的恶化,恐怕已经是时日无多了。
大将军府中,一众校尉、掾属聚集在了庭院中,尽皆是面色凝重无比。
房舍之中,众人列坐,静静悄悄的没有一人发出声响,似乎都陷入了沉思。
“前几日传来消息,卢子干已经彻底的接管了上军营,带领着冀州汉军主力前往了薄落亭,而那蹇硕争权失败,被卢子干落了面子,因此称病不出。”
大将军府的长史王谦,开口打破了府衙之中沉闷的气氛。
“时间太巧了,在下以为那蹇硕恐怕已经是不在冀州了,而是星夜奔驰往洛阳的方向来了。”
“这段时间,四州蛾贼起事,叛军九路齐攻,三州合兵,声势浩大无比,但是天子却是居于深宫之中,不理朝政,这显然是极不合理”
坐在一旁的曹操双目微眯,眼眸闪过一丝精芒。
“确实不合常理,这个时间实在是太过于巧合了。”
曹操的双手撑靠在案桌上,皱起眉头,沉声言道。
“张让、赵忠等人都没有办法面见天子,这一段时间中,见过天子的人都是远远的观察,没有一人见到天子的面容,恐怕”
“恐怕天子已经病重无法理事,因此想要叫蹇硕回来主持自己的后事。”
袁绍接过了曹操的话,他的声音十分清冷,让人听起来不自觉的感到有些冷冽。
“而且太子之位空置许久一直未立,诸位都知道,天子一直是更看重董候一些吧”
袁绍的一席话,让坐在首座的何进犹如被人浇了一盆凉水一般,从头凉到了脚,甚至连心都凉了半截。
刘协尚未足月时,天子就将刘协抱到了永乐宫,请董太后抚养,自此刘协就依董氏为外家,因此刘协又被称之为董候。
而何进和董重,平日间就多有不对付,更别提董太后和他妹妹之间的矛盾了,若是刘协继位,权势必然会被董家所掌握。
到时候董家若是得势,不说他的大将军之位能不能保住,甚至恐怕他何家很难善终。
“还有一个可能”
袁术冷笑一声,他指了指皇宫的方向,随后指了指上方,阴恻恻的言道:“当今天子甚至可能已是”
“噤声!”
王谦面色微变,出言制止了袁术的言语。
这袁术真是什么都敢说,连天子已经驾崩了的话,都敢说出来。
王谦向两侧看了一看,若是袁术的话被那绣衣使者听了去,恐怕袁家也没有办法保下袁术。
袁术不以为他,他对绣衣使者并没有多少的畏惧。
“王长史不必担忧绣衣使者,这里是大将军的府衙,绝对没有绣衣使者能渗透到此处。”
曹操背负着,无意识的在堂中来回了渡了几步,听到袁术的冷笑,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转过身来,面色颇为难堪的言道。
“公路所言恐怕多半已经成了事实”
袁绍面色微变,压低声音喝道:“孟德,此话可不能乱说。”
曹操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袁绍,沉声言道:“最近洛阳之中的绣衣使者活动越发的频繁,但是却没有再抓捕多少的官吏,天下动荡如此,天子却久违露面。”
“甚至就是朝中的三公,天子都未曾一见,绣衣使者环扰在厚德殿中,厚德殿许进不许出,而镖骑将军董重麾下的宿卫接管了皇宫的大部分防务,董重是谁,诸位应该非常清楚,不需要我再说多说,此时还未到换防的时间,若是天子安然无恙,为何要提前调董重入宫?”
何进双眉紧皱,虽然面上并无表露,但是他的心中却是惶恐非常。
曹操看向何进,询问道:“而且大将军前日好像是收到董太后前往厚德殿的消息”
何进听到曹操提起,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袁绍和袁术对视了一眼,皆是从其眼眸之中看出了担忧。
曹操没有看两人的脸色,而是继续低声言道:“卢尚书接管冀州军已经有些时日了,按照绣衣使者的势力,此时蹇硕甚至都有可能已经处在了宫内。”
“这”
何进一时间有些惶恐,有些不知所措。
袁绍看到何进脸色的变化,他知道何进心中恐怕是有些害怕了,何进此人虽然贵为大将军,不过终究前身只是一个杀猪的屠夫,这等场面让何进作为主心骨,却是立马便露了怯。
袁绍暗叹了一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