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国,通过真定莆吾井陉关一线进入并州的腹地。
蹇硕如今屯兵于巨鹿郡治所瘿陶城,共集结军兵二万一千人,其中八千名西园禁军,剩余的一万三千名则是从魏郡、赵国、巨鹿郡、常山国南部四处的郡国兵,处于安平国的南面。
高览领本部郡兵值守河间国北部,而颜良、文丑两人各领三千余郡国兵撤到了南方,退守于河间国的治所乐城,而乐城就在安平国的北面不远处。
也就是说,一旦安平国爆发战事,那么颜良、文丑两人即刻可以带领本部兵马,前去支援安平国战事。
而常山国北部和中山国的郡国兵,因为刘虞击退了刘石的袭扰后,也得到了解放。
蹇硕安排两国四千名郡国兵,于冀州大战爆发之时,袭扰黄巾军的补给线,还有占下的四座城池,使得黄巾军无法尽全功。
这样一来,冀州军总计可以投入的兵力,已经达到了三万两千余人。
不过正面战场,还是只有两万八千人的规模。
但是唯一的问题,就是冀州郡国兵很多都是刚招募不久,训练还有些欠缺,因此战力比较薄弱,面对许安统领的并州黄巾军主力,还是有些乏力。
虽然禁军战力强悍,但是许安麾下直属的部曲战斗力也是经历过了检验的。
若是汉军主力败了,那么整个冀州将会陷入糜烂的状态,不仅是四州黄巾可以安然转入并州,更为恐怖的是,如果汉军战败,那么正在劫掠之中的张举军,可能会减缓撤退的时间,再度转入赵国、巨鹿郡等地劫掠。
所以此次冀州之战,汉军必须要胜,也不得不胜,冀州必须要保。
刘宏闭上了双目。
处于冀州的黄巾军实力确实过于强悍了,四州上百万的黄巾军,还有许安统领的并州黄巾军主力,还有那抛射范围极远的抛石车。
“咳咳”
刘宏咳嗽了几声,咳嗽牵扯着他的胸腔,还有肺部,随即他的胸腔处几乎犹如火烧一般疼痛了起来。
剧烈的疼痛使得刘宏面色越发的惨白,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溜了下来。
两名老仆神色慌张,一人上前帮助刘宏顺气,另一人慌忙站起身来,想要去叫宫廷中的医生。
“不要去。”
刘宏捂着胸口,强忍着痛疼,制止道。。
“国家”
老仆听到刘宏的命令,只能是停下了脚步。
“现在是万分危急之时,万万不能让外廷知道我的病情,否则一切的图谋,都将白费。”
刘宏紧紧的捏着被子,努力的压制着疼痛。
绣衣使者这段时间,一直帮助刘宏隐瞒着病情,刘宏这几个月,基本上每个月都只是强撑着上了一次朝会。
其余的时间,都是在厚德殿中休息,为了让外廷的人以为刘宏醉心声色,刘宏还安排了一个和他身形相仿的小宦官,穿上他的衣服,偶尔在厚德殿外走上一阵,表示自己并没有什么疾病。
而且也将几个原来的宠妃,都带入了厚德殿中,散布消息那几名妃子深得刘宏宠信,又修缮宫殿,建筑娱乐之地,为的就是让外廷以为自己已经是痊愈了。
良久,痛苦的神情从刘宏的脸上消失,刘宏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在身旁老仆的帮助下,总算是坐直了身体。
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刘宏的心里有一种预感,自己或许就在这几天内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刘宏看着眼前昏暗阴沉的厚德殿,心中彷佛压着一块大石一般,难以呼吸。
他有些惶恐,为什么往日四海升平的大汉变成了这个样子,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死,这样紧要的罐头,若是他死了,无异于是一场地震。
现在还勉力维持的汉帝国,恐怕真的会分崩离析。
刘宏面色深沉,他这一辈子做了很多的错事,他并非是一个好皇帝,他很清楚。
但是他也不想,就这样将他的父辈千辛万苦打下来的江山社稷,葬送掉。
两个儿子年岁都要想亲政如何也要等到成年,但到成年的这一段时间,变数却是更多啊,外廷中人狼子野心者甚多,三州叛乱未决,四州风云再起。
刘宏知道,事情恐怕是不能如自己所愿了,他原本想缓缓图之,借助绣衣使者的力量,剪除何家的势力,分而击之。
然后慢慢提高刘协的地位,找寻刘辩的错误,甚至是引导刘辩犯下错误,为立刘协为储君先做准备。
但是上天并没有刘宏这个大汉的天子格外的优待,他已经没有时间了。
幸好
刘宏将手放入被褥里,他握住了一枚小巧的金印,这金印正是号令绣衣使者的金印。
他并非是什么都没有留下,他还给未来大汉的皇帝,大汉的天子留下了一把无比的锋利的刀。
刘宏眼神微冷,目光微微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