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书宣读完毕,整个广场演变成了欢呼的海洋。
无论是黄巾军的军卒,亦或是普通的晋阳城居民,尽皆是高声的欢呼。
千百年的敌人终于覆灭了,困扰着并州多年的边患尽除,西河郡的仇怨终于得报。
这一场大胜,是一场畅快人心的大胜!
阎忠手捧着诏书,久久不能平静。
他所念的这份诏书是许安所写出来的。
这份诏书,真是一扫他的心中沉闷之气,诏书的字词之间更有一种威服天下的气势。
“永垂凶逆之鉴戒,大泄神人之愤心”
以作凶恶逆贼永远的警戒,发泄天神与世人共同的愤怒。
“毋越厥志而干显罚,各守分义以享太平。”
不要想僭越来试试惩戒手段,各自安守着自己的本分,同享太平盛世。
这份诏书,更是让阎忠坚信许安身怀着天命。
若非天命之人?如何能写出这样的大气磅礴的文章。
写出锦绣的文章容易,但写出如此雄壮威武的,让人只是看一眼,听一句,便心血澎湃的诏书,何其难也。
阎忠收起手中的诏书,缓缓的退了下去,重新坐回了许安的身旁。
“咻”
木哨音长鸣,雷鸣般的欢呼声在哨音中慢慢的平息了下来。
“呜”
三十六只巨大号角被三十六名黄巾军的力士同时吹响。
巨大的声音顷刻间传遍了整个广场。
马蹄声紧接着响起,一百零八名骁骑营的骑兵,从预定的地方飞驰而出。
这一百零八人,尽皆是盔缠黄巾,身罩土黄色的战袍,只是他们的打的军旗,却只有第一名领头的军卒,举着一面土黄色的旌旗,那是骁骑营的军旗。
其余的人皆是手持着样式各不相同,旗号也各不相同的旌旗,那些旌旗的颜色都是玄黑色。
广场三面慢慢传来了喧哗声,有人认出了那些玄黑色的旌旗。
“错不了,那是休屠部族的旗帜”
一名头发有些花白的老者,激动的喊道。
他曾是雁门郡汉军,他从军的时候,经常和雁门郡外的匈奴休屠部打交道。
休屠部族的旗帜,他至死都不会忘记。
一面面军旗被辨认了出来。
维持的鹰狼卫缇骑也替广场周围不明就里的人,解释起那些军旗的来历。
现在广场上从往高台下走去的骑士,他们手中的玄黑色旌旗,皆是朔方一战所缴获的匈奴军旗。
甚至有一面最大的旌旗,大纛旗,是匈奴单于的王旗。
一百零七面旗帜被统一丢弃高台下,上百名骁骑营的骑兵来回纵马,践踏着那一百零七面玄黑的旌旗,这一举动又引起了一阵阵的欢呼。
随着乐声的变幻,不知是骁骑营的骑兵。
一个又一个的黄巾军军卒组成方阵,开始绕着广场慢慢行进。
四千余名黄巾军组成了二十多个紧密的方阵,他们高高的举着旌旗,迈步向前。
这些军卒每一次迈出的腿都是同一支,每一步所迈出的距离甚至都不差分毫。
一个方阵又两百多人组成,而这两百人却如同一人一般。
高台上与一众黄巾军将校格格不入的,是一名披发左衽的乌桓人。
他是被许安邀请而来观礼的,是上谷乌桓的使者,他叫做安仆延。
眼前的景象让安仆延感到了极度的不适。
难楼带领乌桓人赶赴到战场时,战争其实基本已经结束了,他们只能凭借着战场厮杀的惨烈程度推测黄巾军的战力。
但是今日,安仆延看到的广场上那四千余名步卒时,却是感到了一丝畏惧。
安仆延见过无数的军队,他见过本族的骑兵,见过鲜卑的勇士,见过汉军的部曲,但他第一次见到这样壮观而热烈的军队。
那扑面而来的肃杀之气却是不可能做不得假。
无论是军容,还是军貌,这支军队无疑都是当世的强军。
数百人如同一人一般,更是极大的震撼了安仆延,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军队。
安仆延想起黄巾军的发家史,他知道眼前这支军队,绝对是百战的强军无疑。
看着广场中央,那一队队身披着铁甲的黄巾军军卒,安仆延只想感叹一声,幸好他们现在并不是敌人。
因为他想不出上谷的乌桓要如何胜过黄巾军。
现在那被践踏的一百零七面旗帜,是匈奴各部的旌旗,但是安仆延总觉得,如果他们的大王难楼带领上谷乌桓如果与黄巾军一旦开战。
那么下一次的典礼上,被践踏的旌旗,可能就是乌桓的旗帜。
安仆延心中微冷,他看向不远处的许安。
许安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亦是回过头去,对他笑了一笑。
安仆延也是勉强露出了笑容,随后赶紧移开了视线。
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