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怖。
浓稠的鲜血正顺着他手中玄铁铸造的大戟戟尖滴落而下。
吕布转头看向高顺问道:“可还有余力?”
“哈哈哈哈哈。”高顺强忍着不适,笑道:“尚能杀贼!”
眼见徐晃等骑将要追来,成廉急忙喊道:“奉先,我们去拖住后续追兵,你先去救其他人。”
吕布回头看了一眼,果然后面的黄巾军骑兵正在穷追不舍。
情况紧急,成廉也不等吕布答话,便驱赶着战马向着徐晃等人杀去,魏越和郝萌两人也是紧随着成廉奔驰而出。
吕布一横玄铁戟,厉声喊道:“高顺,你们跟我来!”
“诺”
高顺、候成、魏续三人齐声应诺,一众残兵也是强打起精神,再度聚集了起来。
“驾!”
吕布双腿猛地一踢马腹,舞动玄铁戟,驱动着战马向前冲杀而去。
面对几乎天将下凡般的吕布,黄天使者们纵然是身披重甲,但他们兵刃却处于劣势。
因为要伏击汉军,行军路上多数是不披甲胄的,所以黄天使者们抛下了沉重的塔盾还有长戟,只带了曲缘盾还有环首刀。
面对着几乎无甲的汉军这样的配备自然是合理,但吕布手中的玄铁大戟有一丈三尺的长度,这些黄天使者只配备着环首刀,根本近不了吕布的身侧。
纵然黄天使者皆是悍不畏死,但吕布操纵着战马,却是左突右冲,每每都能避开围追堵截,击破黄巾军的薄弱之处。
黄天使者虽有重甲护身,但在吕布的面前,这一切几乎形同虚设。
玄铁戟所向之处,矛戈盾甲无不碎裂,兵卒将校无不披靡。
官道之上的一众黄天使者,竟然无人能挡住吕布片刻。
许安面色铁青,每一个黄天使者都极为珍贵,之前就算冲击军阵,也不过才伤亡了二三十人,但现在短短片刻,便有十数人倒在了地上。
“咻——”“咻——”“咻——”
三声短促的哨音在黄巾军中猛然响起,这是黄巾军中的集合哨。
官道之上黄天使者如同落潮一般,退回了各自屯长的军旗之下,重新结成了军阵。
吕布循着哨音望去,土丘之上,那面土黄色的大纛旗也出现在了他的眼中。
吕布心头狂跳,那可是大纛旗,整个上党黄巾军中只有一个人在使用大纛旗,那就是如今太平道的大贤良师许安!
难怪会有如此之多的黄天使者。
“咻————”
哨音再起,吕布偏头看去,官道之上,南北两面,黄色的军旗正向他们这边涌来,举目望去,再不见红旗。
吕布清楚,只怕这个时候,黄巾军已经彻底击溃了其余各处的汉军。
环顾四周,吕布的周围剩下的军卒不过一百余人。
高顺、宋宪、魏续、候成、曹性五人皆是浑身染血,各自带伤。
成廉、魏越、郝萌三人也已经折返了回来,魏越的腰间,被划开了一道口子,他的脸色惨白,鲜血正从里面慢慢流淌出来。
而成廉和郝萌两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郝萌右臂受伤,此刻正用左手提着长枪,成廉肩膀处也是一片血红。
他们握着手中的兵刃,相互扶持着面对着四周压迫而来的黄巾军。
山风从官道之上呼啸而过,战场寂静的可怕。
汉军红色的军候旗还在军阵之中飘扬着,军旗的底下是一众浑身带伤的残兵。
东方是黄天使者的军阵,西方是徐晃和白饶两人带领的一众黄巾军的骑兵。
南北两面,大队的黄巾军骑兵和步卒正在赶来。
只待黄巾军完成合围,吕布等人就等于是陷入了绝境。
吕布紧握着手中的玄铁戟,他座下的战马尚且有力,他现在还能杀出重围。
只是……
除了他自己以外其余众人,只怕是难逃一死。
吕布额头青筋暴起,他感到有些恐惧,他不想就此死去,他可是吕布!他可是吕奉先!
参军入营,从最底层的军卒,一路摸爬滚打,经历了无数次的血战,满身的伤痕,才爬到了军候的职位。
他还没有成为军司马,成为将军!他还没有将北方那些焚毁了他故乡的匈奴人全部斩杀殆尽!
他吕奉先怎能在这种地方倒下!
“军候。”
高顺的半跪在地上,腿上的刀伤,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的神经。
“‘蛾贼’还未合围,你们还有机会可以走脱。”
高顺低垂着头,喘着粗气勉强笑着说道:“只是,到时候军候走脱了,别忘了给我们报仇……”
吕布阴沉着脸没有言语,他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玄铁戟,手指的关节由于太过于用力,几乎都见不到了血色。
郝萌抬头看向马背上的吕布,等待着吕布的回答,但其余的众人却都无一看向吕布。
他们背对着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