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见有些紧张的握着手中的缰绳,他座下的战马也有些不安的在打着响鼻,用马蹄不住的刨着地面。
“走吧。”
但没有时间让他犹豫,耳边已经传来了军候陈述的声音。
“一路保重。”
胡才站在营门内,向他们郑重的行了一礼。
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厚重的营门已经被绞盘拉开。
“驾!”
陈述双腿踢动马腹,身后十余骑亦是纷纷策马扬鞭,紧随其后踏出了营门。
他们一行十六人,就是要被胡才选出去长子城面见许安的人。
胡才登上阶梯,来到了营墙之上,陈述等十六骑此时已经和前来接迎他们的黄巾军骑兵会和了,双方汇聚合在一处,正向着远方太行黄巾军的营寨行去。
“大贤良师……”
胡才抬头看向天空,金乌的身影隐藏在白色的云海之中。
知道他们不再孤军作战时,胡才先是有些难以置信,当发现太行黄巾的事并不似作伪后,取而代之便是欣喜。
但是现在胡才的心中更多的却是彷徨,他们两支黄巾军相遇,却不知道将来会演变成什么样,是合兵一处,还是分立两方,甚至是否会发展到刀兵相向的地步。
……
秦见双手紧握着缰绳,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前方数十步就是太行黄巾军的营寨,他的脑海中也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就在这时,秦见突然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耳旁紧接着也传来了声音。
“同道,敢问如何称呼,你是什么时候加入太平道的?”
秦见转头看去,向他问话的正是之前在营前,和他们胡统领对话的那名太行黄巾符祝。
“秦见,中平二年七月,具体的日子倒是忘记了。”
秦见思索了一下,然后回答道。
“入道的日子,怎么能忘记?”
田仲微微一笑,握着缰绳的手也没有放开缰绳,抱拳言道:“田仲,常山绵曼人,中平二年,五月初四加入太平道,如今乃是一队的符祝”
“赵绩,鹿台山赵氏,中平一年,十二月初七加入太平道。”
田仲身旁一名,一名军官打扮的人也接腔道,他肤色略显黝黑,看起来孔武有力。
“王起,中平二年七月十七加入太平道,还是田符祝引我入的道。”
“陈伍,中平二年七月十七……”
太行黄巾的一众骑士都纷纷报上了姓名,还有籍贯、还有入道的时间。
秦见看着眼前这些兴高采烈的太行黄巾,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紧张在此刻也全都烟消云散了。
……
十月二十九日。
官道上的民众渐渐多了起来,陈述牵引着战马跟着众骑行走在官道的右侧。
那些官道上的民众并没有对他们这些穿着军服,裹着黄巾的军卒感到害怕,好像是习以为常一般。
“长子城!”
陈述还在思索着,这时突然在耳旁听到一声大喊。
陈述抬头看向前方,只见远方的地平线上,已经可以看到长子城那高大巍峨的城墙了。
从胡才守卫的营垒到长子城的路途虽然不算遥远,但沿路的道路较为崎岖,纵然田仲一行人是骑乘着战马而来,也花费了六天的时间,才抵达长子城的外围。
“终于到长子城了,我屁股都快被这马鞍磨破了。”
钟后挪了挪屁股,忍不住一阵龇牙咧嘴。
田仲举起马鞭,大声笑道:“那就加快速度,赶快入城吧,说不得城中还给我们准备吃食。”
众人也不拖延,纷纷加快了马速,向着远方的长子城疾驰而去。
天色渐暗,天空被晚霞染成了一片丹红。
田仲和陈述一行人,终于抵达了长子城。
“诸位同道一路辛苦了,非是军情相关城中不允许纵马,诸位骑马慢行,不然到时候被巡城的同道抓了,可是要受些皮肉之苦的。”
守城的黄巾军队率仔细勘察了手中的印信后,恭敬的交还给了田仲。
“放行。”
挡于城门甬道的五六名军卒闻令立即让开了一条道路。
陈述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不由的低估了起来,这些守城的军卒,很多人站在原地几乎一动不动,像山中的松树一般。
而且个个看起来都是军中精锐的模样,他被那勘察印信的黄巾军队率只盯了一眼,甚至都禁不住浑身发毛,心中有些微凉。
田仲看到陈述有些发愣,催促道:“走吧,还有人要入城。”
“啊,好……”
陈述闻言也牵引着座下的战马,跟着田仲一起踏入了长子城,连绵起伏的房屋,整齐干净的街道顿时便映入了他的眼前。
除此之外,还有那些衣甲鲜明,手持兵刃,整齐划一行走在街道上的巡逻军卒。
黄昏时分,城中的百姓大部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