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三年(186年)夏七月初,太行山中万物复苏,兽吼鸟鸣不绝于耳。
山道旁茂密的树林之中,一只野兔正趴伏在草丛中啃食着地上的嫩草,突然之间好像听到什么一样,它快速的立起了身子,同时警觉的竖起了耳朵。
就在这时一处低矮的灌木中一头金钱豹已从中疾速跃出,还不等野兔反应,金钱豹锋利的犬牙就已经切入了它的瘦小的身躯中。
但这金钱豹却没有立马享用这顿辛苦得来的美食,它转过头去,伏地身子,口中发出威胁的低吼,看向山道的方向。
林中一阵凌乱的鸟鸣声,陡然惊起无数飞鸟,盘旋在林外不敢入林。
“踢踏踢踏……”
一杆土黄色的旌旗出现在金钱豹的眼中。
十数名头裹着黄巾的军士正向这边纵马而来,金钱豹低吼一声,叼起了地上的野兔,几个腾跃便没入了密林之中。
劲风鼓荡之下,卷起了山道上黄巾军队列中无数的旌旗,也卷动了许安土黄色的大纛。
“我军离太行陉天井关,还有三里的路程。”
一名背插着负羽的黄巾军斥候跪伏在许安的马前,向许安禀报着前方的探报。
许安抬头看向远方,天井关高大的关墙在群山之间影影绰绰。
“通令全军,加速行军,今晚就在天井关内过夜。”
“诺。”
黄巾军斥候翻身跨上战马,传令兵手持着令旗飞驰而出,将消息传向了四方。
“大纛有令,加速行军!今晚在天井关内过夜。”
“大纛有令,加速行军!今晚在天井关内过夜。”
大纛的军令一级一级的传下,山道之上正在缓缓前行黄巾大军慢慢开始加快的行军的速度。
“万胜!”
山道上的军士听到军令后,不由得高声欢呼了起来。
这一路来行军的时间已经将近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到今日终于是要到达目的地了,怎么能让人不感到兴奋。
雍城汉军大营,此时一片人声鼎沸,黄巾军将要再度出关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军营。
去年秋天张燕长从天井关出征,侵攻河内,打破了河内的郡县劫掠走了大量的粮草。
虽然后面天子刘宏及时派遣朱儁任河内太守,暂时击退了太行山的黄巾军,但形势却依旧严峻。
太行黄巾占据要道关卡,可以从太行陉,白陉两处出关侵扰河内郡,而朱儁却没有办法对太行山内的黄巾军造成威胁。
去年朱儁驱逐了张燕之后,也试着向天井关发起了进攻。
但汉军不仅缺乏大型的攻城器械,而且天井关易守难攻,又有大量的黄巾军存在,最后汉军只得无功而返。
今年初春六月,太行陉的异动就引起了朱儁的注意,大量的黄巾军斥候开始出现了天井关关外。
让朱儁感到疑惑的是为什么黄巾军毫不遮掩,竟然敢如此大张旗鼓地出关探查。
如今的河内郡和朱儁去年上任前已是大不相同了。
朱儁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加强各处的城防,又募集了一部分的郡兵,而河内郡的豪强也因为太行山的黄巾感到了威胁和官府联合了起来。
如今河内郡众多郡县已是城坚池固,兵多将广,并不太惧怕太行的黄巾了。
河内的郡兵也在朱儁的麾下完成了训练,虽然不是强兵,但比起之前倒是要好上许多。
起码军阵演练,旗鼓号令大多都已经知晓,在朱儁的严格训练之下,这些原本懒散的郡兵,也勉强能做到进退有序,令行禁止,颇有些强军的风范了。
至于朱儁带来的家兵,这些家兵大多数都是跟随着朱儁从交州征战,或是昔日平定黄巾之乱的老卒。
得到天子允许后,朱儁用河内郡武库中的武备已经将他麾下的家兵都尽数武装了起来,如今河内汉军的军事力量空前的强大。
此时夏收刚过,朱儁自然是不能允许黄巾军再度劫掠到大量的粮食来补给山中。
如今太行黄巾如今风头正盛,先破了冀州郡兵,又打破了晋阳城,甚至还出兵河内打破了郡县。
去年十一月,张温在美阳暂时击退了凉州叛乱的羌骑,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好年景,若是再让太行的黄巾闹出什么乱子……
天幕之下,一片漆黑,雍城汉军大营。
朱儁坐在大帐之中,默默地吃着碗中的吃食。
大帐内灯光略有些昏暗,将朱儁的影子拉得很长,帐外陡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朱儁眼前一亮,帐帘被帐外的甲士掀开。
一员身罩猩红战袍的将领龙行虎步而来,身后还跟着四名从将。
“孙坚,拜见使君。”
那红袍战将刚走入大帐便对着坐在案牍前的朱儁恭敬行了一礼。
身后四名从将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