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郎,你身体还没好利索,还是不要这般劳累了,喝了这碗汤,回去休息一下吧……”
杨彩云把汤端到了书桌上,心疼的看着萧如薰操劳的模样。
萧如薰抬头看着杨彩云,挤出一丝笑容,把碗里的汤连着肉全部吃下肚,然后继续伏案书写,开口道:“总有些事情要说要写,不仅仅是军报,还有其他的事情我要处理一下。”
杨彩云疑惑道:“什么事情。”
萧如薰开口道:“我要在军中鼓励还未娶妻的士卒迎娶战死士卒家中的寡妇。”
杨彩云愣了一下,而后温声说道:“薰郎可真是宅心仁厚,还为战死士卒想到了这样的地步。”
宅心仁厚?为了设计哱云和著力兔,拿士卒的性命去诱使二人中计,这般的自己,能称之为宅心仁厚?战场之上,容不得半分慈悲,即使是拿自己最亲近的部下的性命做诱饵,也要完成计谋,慈不掌兵啊……
萧如薰停下笔触,微微一笑,张开双臂示意杨彩云坐到他的怀里,杨彩云脸颊绯红,犹豫了一下,看着书房里没有人,便轻轻坐在了萧如薰的怀里,萧如薰便轻轻地抱着杨彩云。
“若是战死士卒的军中好友还活着,去把那些失去丈夫的妇人娶回家,也是一桩好事,至少,至少不至于让那些妇人自此一生凄苦,再无生趣,家里没有男人,女子生存实在不易,今日我在城中,看到那些战死士卒的妻儿老小,我当真是……唉……”
杨彩云转过身子,抱住了萧如薰的头,温声道:“屈大夫的离骚说的当真是好,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民间妇女虽可自己选择是否改嫁,但是若是家中还有前夫之子,则有些不好,想来,也唯有战死士卒的好友才能代为妥善抚养,甚至还能代为照看家中老父老母,薰郎真是有心了。”
“我能为他们做的不多,仅此而已,一将功成万骨枯,我这一身功名利禄,都是他们用命换来的,我若是不做些什么,如何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虽说自古以来慈不掌兵,但,为将者最起码的良知,还是要留存于心的吧?不然,必将遗祸后人。”
萧如薰抱着杨彩云,唯有叹息。
仗打赢了,喜悦却没能维持多久,很快,萧如薰处理完了一些战后的事情之后,就在战后第三天召开了军中会议,商议补充兵卒和下一步战略问题,因为目前援军还是没有到,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援军来,派出去索敌的哨骑并未有任何发现,平虏城该如何做,需要大家一起来商议一下。
这一战萧如薰打出了自己的威望,军中诸将都对萧如薰心悦诚服,只是请萧如薰做决定,一千五百残卒和一千降卒,这样的兵力完全无法和之前三千训练有素的精锐兵卒相提并论,而补充兵力的事情又不是一天两天能办成的,还需要请示上级总兵和总督,得到允许方能补充兵力,当然,战时,事急从权,但是那两千多民夫壮丁乃是城中的生死线,萧如薰实在不愿意强征。
“将军宅心仁厚,但是,算上那一千多不怎么可靠的降卒,我军也仅仅只有二千五百兵力,一旦贼军复来,我军的情况将极其不利,那些降卒之心尚未收取,一旦城池再次被围,难保他们不会哗变,和贼军里应外合,若是要守城,这些降卒很不可靠!”
赵虎对这些降卒十分不信任,而且言语里似乎有想要斩草除根的想法。
萧如薰立刻否决:“不可!关键不是在如何防范降卒,而是如何任用,用到对处,降卒的效果比我军本部还要好,能活一人就多活一人,总不是坏事,鞑靼蛮夷也就算了,杀了就杀了,但是这些降卒多为大明士卒,若是杀之,恐不利于战,为将者不惧杀,但也不可嗜杀,伯威勿复再言!”
赵虎连忙告罪。
萧如薰接着说道:“我军接下来的部署,本将是有意主动出击叛军的,被动防御不是长久之策,只有打出去,才能避免战火重燃在平虏城,城池已经多有破损,短时间内不能再守,唯有出城主动进攻叛军这一条路可走。”
王辉担忧道:“但是我军满打满算只有两千五百人,还要留下一部兵马守城,贼军动辄万人,野外争锋,我军劣势太大,火器的威力也无法发挥到极致。”
陈燮也复议。
萧如薰也深感苦恼,虽然打了一场大胜仗,但是自己也损失很大,失去了主动进取的能力,若是手中还有三千兵马,就算火器的威力不能发挥到极致,萧如薰也不怕了,这些日子萧如薰下令城中木匠改造战车,将十多门佛朗机炮按照自己的意图改造成了可以快速机动的车炮,增强野战能力,一下子就有了二十多门车炮,至今还在改装,可是如果没有足够多的步卒,炮兵的生存能力太弱了。
正在极度苦恼间,却突然又哨骑归来,带来了一个让萧如薰极度惊喜、又有点小小的担忧的消息。
魏学曾魏制台派来的援军已经抵达城南十里处!领兵者是副将麻贵和都司萧如蕙!
援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