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无时脱下浸红的道袍,将小丫头绑在后背上,然后抱起太子朱慈烺,由其指路,施展凌波微步朝着宁寿宫跑去。“国师爷爷,朝这边走!”
“国师爷爷,过了延禧宫,再穿过两个院子就是皇姐的宁寿宫了!”
小太子朱慈烺,见国师爷爷跑得飞快,将追兵全部甩开老远,于是渐渐安心指路。
此时,李自成由太监王华德引导,已经从德胜门入,经承天门步入了内殿。
南边、北边、西边已经被顺军给包围了,只剩下东边的东华门可以逃出生天。
越往东走,贼兵反而越少,大量的宫女、太监们纷纷逃窜。而一些提前得到消息的王公大臣们,早就在前一天逃离京师了!
刘无时在宁寿宫找到小公主的断臂后,花了0.5个世界点储存了下来,然后混进人群中逃离。
途中,竟然有几名太监要抢小太子的包裹,被刘无时毫不犹豫地给一掌毙命了。
出了东华门,忽然前面的队伍一阵尖叫!大量的宫女、太监们开始纷纷掉头,朝内城狂奔!
很快人群中便开始互相推搡挤嚷,人踩马踏,一时间死伤无数!
原来是守城太监曹化淳,担心有漏网之鱼,于是引导着一批顺军包围了东华门。
这个死太监,刘无时真想一掌毙了他。自己想当狗,还不让别人逃生!
无奈之下,只好沿着内城墙跑到太医院,找来两根柱子,往墙上一搭,借力翻过了三丈高的内城墙。
出了内城墙,便是十五丈宽,一丈半深的护城河——筒子河。
刘无时抱着两个孩子,立于浮木之上,效仿达摩祖师当年一苇渡江的办法,渡过了护城河。
出了皇城,便相对安稳些,顺军攻城主要集中在外城、皇城西侧、北侧。
此时的顺军,军纪还是相当严明的,对百姓少有侵害。因此,外城虽然顺军遍布各个路口,但百姓尚未慌乱。只是紧闭屋门,趴在窗户上偷偷观望。
“太子殿下,你可知嘉定伯府上位于何处?”远离护城河后,刘无时放下前面的朱慈烺,开口询问道。
“国师爷爷,您指的是我外公家吗,我知道,就在不远处!”小太子朱慈烺一听,终于能帮上忙了,开心地回应道。
刘无时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头前带路!”
正走着,后背的坤兴公主朱媺娖已经清醒了过来。
看着已经成了不足之人,再想到父皇母后,顿时委屈地大哭了起来。
连带着前面,刚刚好转的弟弟朱慈烺,也默默地淌起了眼泪来。
啜泣了一会后,朱媺娖便请求道:“公公,放我下来罢。”
朱媺娖在后面,看不清前面的人谁,只觉得此人十分年迈,头发花白,盲猜是一位老公公。
朱媺娖刚说完,前面的弟弟朱慈烺“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回过头来告诉道:“皇姐,你认错人啦,是国师爷爷!”
刘无时解开道袍,朱媺娖落地后,仔细一瞧,果真是大明朝名义上的国师兼军师!
自己曾在每十年一次的祭天大典上,见到过国师。虽然统共只有两次,但印象十分深刻。
于是忙歉意道:“国师爷爷,恕坤兴眼拙,未能识得法驾!”
刘无时怎会在意这些,挥了挥手,表示无关紧要。
三人七拐八拐,绕过了几个胡同,终于来到了嘉定伯府上。
两人的外婆看着缺失一笔臂的朱媺娖,将其紧抱在怀里,止不住悲痛了起来,“我的儿,怎么竟这般了,是谁这么狠的心呐!”
外婆虽然伤心,但观其大舅,却神色慌张,目光时不时的朝门外探去。
“外祖母,外祖父跟大舅舅呢,怎不见人?”相比皇姐,太子朱慈烺率先看了一下四周,见少人,于是开口询问道。
听到此问,客厅中顿时显得十分尴尬,其小舅更是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最终,其外祖母抱着朱媺娖,看了一眼上座的国师,然后长叹了一声,哽咽着说道:“造孽啊,你大舅他们出门迎接闯王去了。”
朱媺娖跟朱慈烺一听,顿时傻了眼,半晌后方才回过神来,不可置信地问道:“怎么可以这样呢?”
外祖母自知理亏,于是吩咐下人准备了几件换洗的衣裳,外加一百两黄金,拉着两个孩子的手泪流满面地告诉道:“孩子们,快随国师逃命去罢,一会你舅舅、外公他们回来,定会拿你们献给闯王的。”
说完,转过身来,对着国师深深地拜了一拜,真挚地哀求道:“国师,两个孩子就拜托您了!”
论年龄,刘无时自己比对方大了近半个甲子,因此安心接受这一拜。
然后接过行李,拉起两个孩子转身就走。
两个孩子显然还没缓过神来,木愣地随着国师爷爷出了嘉定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