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自幼受孙俨敬爱,在江东众臣之中,能规劝得住孙俨的,想来也就张竑了。
而听到张竑问及西陵的详细情况是否与其他几县相同,孙俨点头表示肯定。
在孙俨点头之后,张竑随即深吸一口气,然后言道,
“在之前凌校尉的军报中,皆言及蕲春,鄂县,邾县,西陵这四县城栅崩坏,不予修治,且县民散在田野,不惧大军,此乃一疑也。”
“再者,据江夏城中探子汇报,黄祖在得知君侯大军到来后,不仅敕令城中人不与其相见,又对外托病,自卧舍中不起,不见臣,不临军。”
“黄祖久居战阵,其又深知君侯与其有血仇,断然不会如此轻慢我军,此乃二疑。”
“依吾料之,刘表以此人为忠臣也,故委之以此郡,今君侯至而其不动,此要么其有所图谋,要么就是依仗有外救。”
“还望君侯莫要轻敌冒进,以给敌军可乘之机。”
张竑话语一落,瞬间引起一众文臣武将的附和声。
一则张竑乃是江东如今第一重臣,德高望重,二则乃是他们也都大多抱着与张竑一样的看法。
在这些人看来,黄祖已经是强弩之末,他们没必要急切进军,只要稳扎稳打,江夏自然是囊中之物。
不得不说,孙策给孙俨留下了非常好的遗产。
这些贤臣良将便是。
在如今吴军凯歌频奏的情况下,这些臣子还保持一定的清醒,这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而在张竑谏言之后,看到诸多臣子都抱着与张竑一样的看法,孙俨有些迟疑起来。
他也猜出这有可能是黄祖的疑兵之计,但他是江东的主君,他要考虑的方面很多,在他的角度来说,慎重是必要的。
稳扎稳扎,徐徐图进,看来好像是目前最妥当的进军策略,更何况如今阴雨绵绵,也的确不太适合大军行进。
而就在孙俨心志有所动摇的时候,一声清亮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张公所言,实则不然!”
这声不合时宜的声音一响起,顿时吸引了众人所有的注意力。
是谁,胆敢当众反驳张竑之言?
不说张竑在江东的地位多么尊崇,就单单张竑所言的,也都是合情合理的谋国之言,有啥好反驳的。
孙俨认得这声音的主人是谁,正是那南士冠冕庞统。
众人将目光都聚焦在貌不惊人的庞统之上,包括孙俨。
在被众人的目光所注目后,庞统却显得很淡然,他立即来到孙俨身侧对其言道,
“君侯切不可中了黄祖疑兵之计。”
“今四县城城栅不修,这乃先君策去年征讨黄祖之故也。”
“去年一战,黄祖手下精锐尽丧,府库金银俱失,今相隔不到一年,纵使黄祖想要修整城防,他一无人力,二无财力,以何修整之?”
“再者所谓士民流于田野,此乃近日来天降阴雨,毁坏房屋之故,定非黄祖所设伏兵。”
“况且如今江夏精锐尽在柴桑,纵使黄祖想要守卫四县,手中并无兵力,以何守之?”
“依臣下料之,黄祖弃四县乃无奈之举,但于沙羡一城城防,他定然不会放松。”
“黄祖手下并无大量兵士,而我军有数万之众,就算其有所图谋,论设伏其兵力不足,而若非设伏,我军又何惧之有。”
“再者张公所言,担忧黄祖有外援至,统以为更不可能。”
“当今天下,近在江夏左右,有可能出兵救援黄祖,唯有刘表及曹操。”
“曹操远在中原,我军动向近日才为天下所知,就算他有心救援,也断然不可能短期到达。”
“刘表虽近在迟尺,但吾荆州人士,深知刘表好谋无决,
其虽在黄祖身侧,但却犹如远在天边。
况且黄祖近年来有渐渐不遵从刘表之态,刘表外宽内忌,不会轻易出兵救援黄祖的。”
“当此之时,我军当广发精兵,昼夜冒雨,径袭沙羡;祖既不武,又素无兵备,大军卒至,一举便定,此上计也。”
“若我军徐徐前进,不仅会令黄祖有时间整顿城防,召回黄射大军,更会给刘表及曹操派遣援兵的机会,如此一来,江夏非君侯所有也。”
庞统说完后,对着孙俨深深一拜。
庞统的进言逐条反驳了方才张竑所言,这令孙俨若有所思,却引得其余尊敬张竑的臣子的怒目而视。
正当有人要出来驳斥庞统之时,张竑却伸手止住了他们。
张竑心胸宽大,并不会因为有人不认同自己的看法,而对其党同伐异,相反的,他还很乐意见到有不同的声音可以谏言孙俨。
但张竑却不会轻视改变自己的看法,他继续对着孙俨言道,
“还望君侯三思。”
一方是自己的老师,一方是自己的心腹爱臣,这两者还都是为了自己好,孙俨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抉择。
而看到孙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