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天!
...
县署门外的诸人心思暂且按下不表,只说在孙俨在凌统的带领之下,很快就来到了周泰的房门之外。
可能是怕打扰到周泰静养,因此他的房门之外并没什么士卒戍守,孙俨在来到周泰房门之外时,他轻轻推开了房门,脚步放轻的走了进去。
而庞统与凌统被孙俨留在了门外。
在孙俨刚一迈入房门之内时,他的鼻腔之中立即浮现充满了一股浓浓的草药味,突如其来的草药味令不适应的孙俨轻轻咳嗽几声。
而这几声在此刻寂静无比的房屋内,立即惊醒了依偎在周泰榻旁的医者,
以及在榻上闭目养神的周泰。
屋内灯光昏暗,周泰床榻外帷幄飘摇,站在不远处的孙俨身穿精甲,腰佩长剑,这一副装扮立马吓坏了刚刚转醒的那位白发苍苍的医者。
老医者立即惊呼出声问道,
“是何人?”
这一声惊呼令伤重的周泰的意识勉强集中了起来,身为武将的他,虽然伤重,但该有的警戒心却一点也没降低。
他定睛朝孙俨所在处看去,因为灯光晦暗及帷幄的遮挡,他第一眼没认出来孙俨,但在定睛仔细看之后,他终于认出来孙俨。
周泰见到孙俨亲临,心情激动,就直欲要起身参拜。
但身受重伤的他,刚一所有动作,就立马痛的又仰躺在床榻之上,不过虽然他无法起身参拜孙俨,口中却充满喜悦的喊出了那声尊称,
“君侯!”
周泰的一声君侯吓得那位老医者魂不附体,立马跪在一旁颤栗不已。
人的名,树的影,江东君侯还能有谁?
而孙俨在听到周泰这声君侯之后,眼中浮现柔色,他快步上前,来到周泰榻旁,轻手按住周泰不让他乱动,而后他轻声道,
“孤在!”
在来到周泰身前之后,孙俨方才真正看清了周泰的伤势有多重。
只见躺在床榻之上的周泰,整个上半身被白布包裹着,而那白布有许多已经被鲜血染红。
甚至在周泰刚刚的乱动之下,孙俨可以清晰可见的看到,有些白布又在缓缓渗出鲜血。
而在床榻旁,正摆着许多铜盆,铜盆中的清水,早就已经一片暗红。
看到这一幕,孙俨只觉似曾相识。
犹记得当日,他的大兄也是如此这般呀。
只是当日跪在榻旁感觉前路无光的青葱三郎,如今已经成为了坐在榻旁自有威势的江东吴侯。
心下唏嘘的孙俨,转头看向一旁跪地的老医者,他问道,“幼平可有大碍?”
孙俨的语气温和,暂时压住了老医者心中的恐惧,他连忙组织语言说道,
“周校尉虽受创颇重,但幸亏都未伤及到要害,加上周校尉体格健壮,因此并无性命之忧。”
听到医者如此说,孙俨心中的大石头才堪堪放下来。
他示意医者出去门外守候,他有些话要单独对周泰讲。
孙俨的这个要求让医者如蒙大赦,忙不迭的就朝门外走去,而后轻轻关上了房门。
在医者走后,孙俨语气悲切的对周泰言道,
“若早知幼平会受创如此,孤宁不要下稚邪!”
孙俨的话令周泰心中大暖,得主如此,夫复何求。
周泰当即豪言回答孙俨道,“君侯志在江夏,吾乃孙家功犬,君侯志向所在之处,吾岂不敢不赴汤滔火!”
“如今得君侯护佑,吾得以拿下下稚,莫说受伤,就是令吾舍命吾亦不会有半句怨言。”
孙俨说的话五分真五分假,但他却知道周泰对他说的话乃是肺腑之言。
周泰的话让孙俨感动起来。
怪不得当初孙策临终之前,让孙俨要多多重用淮泗将领,言明这些人才真正值得信任,现在看来,还是孙策有远见。
就这武力值,就这忠心值,哪个主公会不喜欢这样的将领呢?
可能因为情绪激动,周泰牵动了身上的伤势,他顿时被疼的的冷哼了几声。
孙俨见状,亲自端起床榻旁一直在温的药水,而后喂周泰喝了起来。
孙俨的这副亲侍汤药的举动,又把周泰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周泰一开始还不敢接受孙俨的这副厚爱,但孙俨却言道,
“无幼平,孤不得入江夏境,幼平勿多思,早日养好身体为孤继续征战才是。”
听得孙俨的这副言语,周泰方才受宠若惊的接受了孙俨的这副信爱举动。
但此刻他的虎目之中早已有泪花打转。
想他周泰自幼贫苦,受尽人世间白眼,除了母亲之外,又何曾有人对其如此照顾,更何况如今这人是尊贵无比的孙俨。
在喂完周泰汤药之后,孙俨将碗放在一旁,而后问周泰道,
“卿为孤拿下下稚,孤定重重有赏。”
在孙俨说完这句话后,周泰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