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怎么说,幼平可有性命之忧?”
凌操复恭敬答道,“已经请了城中最好的医者治疗,平虏校尉虽受创颇重,但据医者所言,并无性命之忧。”
听到凌操这么说,孙俨方才暂息担忧之心。
这时孙俨注意到凌操身侧有一个总角少年,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这一幕不禁令其好奇起来。
他继承江东之主的位子已经近一年,而且也经历过不少战场杀伐之事,身上自有一种气势在。
寻常汉子都不敢直视他,如今却有一少年胆敢如此,不禁让孙俨有些好奇起来。
孙俨挥手作势让那少年近到马前,那少年竟也不怕,在看了一眼身旁的父亲凌操之后,而后就鼓起胆子自顾自的来到了孙俨的马前。
看到这一幕,凌操脸色大变。
他想着伸手要去阻拦凌统,但他的这番动作却被孙俨身后的蒋钦那严厉的目光所阻止。
蒋钦目光中的意味十分明显,
阻君侯所召,意欲何为?
蒋钦乃是淮泗背景的将领,一向与凌操不太对付,如今见凌操想要阻孙俨的召唤,自然更加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而凌操之所以想阻止凌统到孙俨身前,并非是出于不敬孙俨。
而是他深知自己的这个儿子年纪虽小,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他深怕一会凌统口无遮拦冲撞了孙俨,自己本就不受孙俨待见,若因此惹得孙俨大怒,那实在是危之甚矣。
在凌操担忧惊惧的目光之中,凌统慢慢来到了孙俨身前,
凌操方才的那副作态孙俨也看在眼里,但他心中不以为意。
凌统在来到孙俨身前后,立即有礼有节的对着孙俨一拜,
“小子统,拜见君侯。”
看着凌统这人小鬼大的样子,孙俨不禁莞尔一笑。
他问凌统道,“你本稚童,缘何在这军中?”
凌统虽然胆子颇大,但近距离面对自己的主君,心中说没有紧张害怕那是不可能的,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回答孙俨道,
“小子乃破贼之子,家父出征,有锻炼小子之意,故而携带小子于军中听教。”
孙俨方才还有些怀疑,如今听到凌统这么说,心中一下子笃定起来。
眼前这位粉雕玉琢,声音还有些稚嫩的少年,便是那历史上为无数后人所喜爱的江东名将凌统凌公绩了。
若论后世人对江东将领的喜爱,这凌统绝对可以排在前五,而凌统本人的事迹,也可以当做一个传奇来看。
而孙俨自身便是一个凌统迷。
如今看自己的偶像变成一个小正太,还一本正经的站在自己身前,孙俨心中的恶趣味顿起,
他作出一副要怪罪的意思对凌统言道,
“你父乃江东宿将,如今更是身负我之重任出征江夏,而他却携带家眷随军,本末倒置,似军国大事如儿戏一般,你可知罪否?”
孙俨此言一出,凌操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就连小凌统的脸色也变得害怕起来。
他似乎感觉到了孙俨平静话语下所隐藏的“怒气”一般。
凌统身后的凌操见孙俨对其携带家眷从军一事有所不满,心中惊惧的他便要开口辩解,但孙俨却伸手止住了他,孙俨以手指着凌统说道,
“你来回答。”
而孙俨的这番发难,也让孙俨身后的一众淮泗将领,脸上的意味变得有趣起来。
淮泗将领对于江东本地将领来说,是外来者,是侵占他们土地的人。
而在淮泗将领看来,江东本地的将领内讧是一流,对外征战却是一塌糊涂。
所以他们一直十分轻视江东本地将领。
这两者之间向来关系不怎么融洽,如今见江东将领出身的凌操被孙俨责难,他们全都乐得看凌操的热闹。
而如今全部的压力都压在了小凌统身上,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他本来还算冷静的脸上,顿时浮现了委屈之色。
孙俨以携带家属随军责难凌操,但江东的军规之中,从来没有一条写着,将领不能携带家属随军呀。
而且当世,许多将领都有携带家属随军的习惯。
这在以往是一种潜规则,没人捅破自然是无碍,一旦捅破了,这种事可大可小。
毕竟携带家属随军这事,论影响可大可小,可好可坏。
更何况如今捅破的,是江东的至尊—孙俨。
凌统脸上的委屈之色愈加浓厚,他终于感受到了,孙家对他们这些江东将领那种疏离感了。
可是凭什么!
他凌家也可为孙家抛头颅洒热血。
在深深的委屈之后,性格雄壮的小凌统当即不服输的说了一句话,
这一句话吓得身后的凌操几乎肝胆俱裂,也令孙俨身后的一众淮泗将领对小凌统怒目相视。
这句话是,
“犹记得当初先君平定江东之时,就携带国太及君侯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