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了程茂亲自给出的信物,此行倒是十分顺利。
不过也算他们幸运,那程家夫人原本这几日就惶恐不安,险些就把手中这烫手的银票销毁了。
好在他们去的还算及时,程家夫人也只是将这银票放到了瓦罐之中,虽被洇湿了好些,但还算完整。
“大人,这就是咱们追回的银票。”高良心情还算不错,不论如何,眼下事情还算有了进展。
外界皆传都察院顾御史为一介神人,眼下看来,倒也不算夸大其词。
“官字批号,相连的。”顾昭伸手拿过那银票放在桌案之上,手指轻叩在库银批次前。
高良瞳孔微缩。
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就算雇佣他的人用的是银票是市面上流通出来的官银,也不可能十张尽数如此,更何况还是相连的景字批次。
故而,既十张皆是官银,便证明雇佣此人的必是朝中得高俸之人,即为高官。
眼下他也终于明白顾锦和为何要追回这银两了。
一千银两因为数额还算庞大故而不可能用无批次的现银来替代,只能用银票。
每年户部流出的银票不多,一年十二批号,官银占独三份批号。
在户部份份有存档,追溯起源均有据可查。
“该如何查,高大人应该清楚了。”男子收回手,眸色清明地看向高良。
高良按下心中惊讶,连连点头,道,“多谢顾大人指导。”
“您客气了。”顾昭颔首,回了个礼,便离开了。
回府途中正巧遇见苏靖易同付承雪在街上逛着,说是过几日参加秋猎比试,要在挑选一些合适的马具。
“翎儿近来如何了?”苏靖易很关切地开口问着。
“她身子好多了,大夫也说胎像稳下来了。”顾昭回道,眉眼间柔和了须臾。
“那就好那就好,”苏靖易面上这才展开笑颜,拍了拍他的肩,认真道,“记得照顾好她。”
“我会的。”顾昭温声应了。
他带着付承雪离开的时候,怀中有一东西落下来,顾昭低身捡起来,唤了他一声,提醒道,“东西掉了。”
“啊?”
苏靖易回过头,见他手中拿着的是荷包,忙伸手接过来,小心地吹落上面的灰,颇为珍重地捧在手心之中。
那荷包绣针精细,一看便知下了不少的功夫。
苏靖易带着歉意回身对付承雪一笑道,“也不知道怎么会掉了,回去再帮我紧一紧,若真哪日遗失了,我可要心疼死了。”
付承雪微微有些脸红,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拧了他一把轻声道,“有人在呢,说什么呢?”
“咱们都是一家人,怕什么。”
“我回去帮你紧,上次缝得松了些,不怪你。”她神色带着些赧然,抱歉地朝顾昭笑笑,又侧过头低声对苏靖易说道。
顾昭看着苏靖易手中的荷包,眸色之中闪过一丝波澜,让人看不清在想些什么。
“我们先走了?”苏靖易拿着那荷包,朝他挥了挥手。
顾昭低头应了,也同他二人告辞了。
回到府中,瞧见着了一袭浅妃色秋衣的女子正在庭院之中坐着。
院中是前些日子刚打好的秋千,她坐在上面,正玩得开心。
苏翎瞧见他,眼眸亮了一亮。
“你回来了啊!”她笑起来道。
“也不嫌凉。”男子微皱眉,解下身上的披风围在她身上,环着她走回内室。
因为苏翎有孕在身,府内的热茶全都替换成了热的果饮,顾昭替她斟了一盏,花果香在室内蒸腾起来,带着一丝清透的甜意。
苏翎捧着杯盏,细嫩的指尖带着些通透的粉意,乖巧地覆在杯身之上,一口一口地啜着。
搁在苏翎身侧的是一个绣棚,绣棚用了墨兰色的底,上面只勾出了一个金线轮廓,还不知晓是什么花样。
她近来闲暇时便绣些花样给孩子,他是知道的。
顾昭看了一眼那绣棚,缓声道,“你别累着你自己。”
“嗯?绣个花样累什么?”苏翎不解地抬起头来。
她向来手巧得很,在医院缝合都缝得十分漂亮,绣这点花样实在不算什么。
顾昭垂眸瞧着她,没再说什么,只是侧颜轮廓不易察觉地柔和了须臾,眸色微动,忽而不经意地开口道,“今日瞧见了你兄长。”
“嗯,他去做什么?”苏翎亦随口应着。
“和你嫂嫂一同买东西,”顾昭将案上的果子递给她,眼睛没抬,又道,“她给你兄长绣的荷包,挺好看的。”
“嗯,”苏翎啃了一口手里的果子,不以为意道,“承雪手巧得很,我可喜欢她绣的东西了。”
“嗯。”
顾昭轻应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摆弄着桌上的竹签筒,眸中神色带了些不易察觉的意味。
苏翎向来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