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秦太医,苏翎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骤然抬头看向安若。
“今天是何日?”
“今天?四月二十八啊,小姐,您真糊涂啦?”安若瞪大眼睛瞧了瞧她。
苏翎面神色顿了一顿,心头掠过一瞬莫名的不安。
她骤然翻身下榻。
“我要出门。”苏翎语气不容置喙。
“小姐!”安若一惊,连忙出声阻拦道,“您身的伤还没好!”
“好了!”苏翎一边披外袍,一边挥挥手示意自己没事,“我身早就不疼了,不过还要出去走走才能大好,日日待在府中闷也闷死了。”
“你们不用跟着!”苏翎撂下这么一句就飞快地跑出去了。
“小姐!”
苏翎自己跨马,纵身出了府去。
……
跨过两条长街便到了顾府。
门口的小厮识得她,没多说便让开了路。
神色似乎还有几分焦急,“苏小姐,您可算来了……”
苏翎微皱了眉,一边走一边开口问着,“怎么了?”
“主子咳嗽不止……也不知晓是怎么了?”
苏翎眉头越皱越紧。
只不过迟了一日用药,如何至于这般严重?
苏翎骤然推开门进入内室。
秦寻在榻前转过身来,手中一支药刚刚注入进去。
“苏小姐……”秦寻有些不安,额甚至都沁了些许冷汗出来。
以往苏翎打针的时候从未出现这般情形,可眼下……
榻的男子面色苍白如纸,呼吸都十分困难。
苏翎只觉得心口发凉,她疾步走到榻前,声音很急,“做试敏了吗?”
“什么,什么试敏?”秦寻慌得不行,只觉得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榻的男子已然双目阖紧,唇色白得近乎透明。
“去煎药,人参麦冬五味子,去。”苏翎沉声道。
秦寻愣了一瞬。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你再耽误片刻,他就没命了。”苏翎看了他一眼,飞快道。
“我知道了。”毕竟也在太医院待过多年,秦寻面的慌张也只存在了一瞬便被他压了下去。
他刚切了顾锦和的脉,脉象急转直下,几乎有无法挽救之势。
为今之计,他只能选择相信苏翎。
秦寻推门而出,步伐飞快。
苏翎在内室之中,定定地看了榻的男子一眼。
过敏性休克。
她曾经抢救过无数这样的患者,可如今双手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发凉。
若是在现代,一支肾腺素便能把人从死神手里拽回来。
可这是古代。
她什么都没有。
她探过他鼻息,微皱了眉,手不自觉攥紧几分,冰凉的寒意从心尖开始慢慢蔓延,直至四肢百骸。
喉头水肿,呼吸抑制。
没有尼可刹米也没有洛贝林。
在这医疗条件匮乏的古代,这般严重的过敏,已经是听天由命的程度了。
饶是她,也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顾昭,别让老娘砸了招牌,”苏翎咬了咬牙,不知是在骂他还是骂自己,“争点气啊你。”
她深吸一口气,迅速欺身跨坐在他身,深深地看了他苍白的薄唇一眼。
随即托起他的下颌,俯身覆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