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给我拉下去!”老夫人一指梁语嫣,怒道。
侍从们听令前拦住他,梁语嫣奋力挣扎,然而依旧被人紧紧束缚住,不得动弹。
她鬓的发髻散乱,眼见着苏翎被人压到长案之。
侍从已经拿了长木板来。
那家法梁语嫣从前见识过,分明是用来对付下人的!
宅院中的小姐犯了错向来都是关祠堂,哪里有动用这般家法的!
真要是动了家法,可不得丢了半条命?!
“翎儿!”她又急又怒,眼眶红了个透,转而对老夫人道,“这苏府满门的富贵,满门的荣耀,哪一样不是我夫君在沙场浴血搏杀而来的,你们这些人坐享其成,还在宅院之中欺侮我们母女至此!你们日日歌舞升平,安知这平安都是我夫君一笔一笔拼了命挣来的!老夫人的吃穿用度极尽奢华,可是苏云言一介言官稀薄的月俸供得起的?!你们欺凌我们母女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享用的体面与富贵,都是云庭拿命换来的吗?”
“钱财我们给了,爵位我们亦不争,可一再退让换来的就是这般丧尽天良的回报!”梁语嫣眼中布满血丝,声音咄咄逼人,“老夫人,苏家行事光明磊落,老侯爷亦满身忠骨信义,可如今的苏家,像个什么样子?忠勇侯和先夫人在天有灵,你敢不敢扪心自问,对不对得起苏家满门!”
“你放肆!”老夫人走到梁语嫣身前,极重地给了她一巴掌,声音都因为怒极而带嘶哑,“你好大的胆子!我今日还就让你亲眼看着,苏翎是怎么受罚的!”
“你!”梁语嫣急怒攻心,眼泪几乎都要落下来,攥紧双拳看向那旁的苏翎。
众人压制着她。
苏翎倒也没太反抗,只抬眼瞧着天色。
苏云言见她这般沉默,冷笑一声,道,“怎么,如今知道害怕了?”
“二叔敢起誓吗?”苏翎面碎发被夕阳晚风带起,神色平静,不疾不徐道。
“你又在说些什么?”
“二叔敢拿性命起誓说你从来不曾陷害于我、陷害于大房吗?”女子声音从容,可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却让人躲避不得,甚至隐隐心头发虚。
苏云言冷哼一声,道,“真是荒唐!我凭什么为你起誓?你如今又打得什么鬼主意,想拖延时间不成?你以为还有谁会来救你吗?!”
苏翎抬眸扫了一眼被人强迫押在那里跪着的梁语嫣。
她双眼血红,向来端庄的衣着如今也微微散乱,是苏翎从未见过的样子。
她目光冷了须臾,转而看向苏云言,唇边勾起寡淡弧度,道,“是啊,我在拖延什么时间呢?事已至此,二叔在前朝恐怕已经想好如何将大房拖下水了,心中认定大房再无翻身之日,故而眼下对我们母女也是无所不用其极,竭尽所能地踩一脚。二叔已然为我安排好了一切,我百口莫辩。”
“你在胡说些什么!”苏云言面色变了变,然而面色虽还冷硬着,手指却不易察觉地颤抖了几分。
怎么可能?
她一个闺阁女子怎么可能会知晓前朝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