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水香？”苏翎挑眉反问。

沉水香三字一出，白了一众下人的脸。

待在这府的老人都知晓，沉水香是先夫人惯爱用的香。

曾经忠勇侯在世的时候，最喜的便是先夫人所用的沉水香。

后来随着先夫人的逝世，这沉水香自然也成了禁忌。

而府中所有人都知晓，先夫人同如今老夫人的关系并不像看起来这般了无波澜，甚至当年先夫人的死，或许都与如今的老夫人脱不开关系。

故而这沉水香这么多年，成了府心照不宣的避讳之香，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在老夫人面前用沉水香，更何况将带有沉水香气味的玉屏当做贺寿献礼进献给老夫人呢。

这一次的苏翎，算是彻彻底底地踩在了老夫人的底线。

府中的人跪了一院。

苏云言也寒了脸，道，“大姐儿，我本以为你已有悔过之心，不想你竟然行此冒犯之事，特意在母亲寿辰闹了这么一遭，你到底藏得是什么心？苏府怎么会养了你这么一个不忠不孝之徒？！”

梁语嫣一听沉水香三个字面色也凝重了几分，起身跪道，“母亲，翎儿还小，并不知晓沉水香是何物，绝非有意！许这玉屏只是无意之中沾染了这香气……”

梁语嫣话音未落，便被苏云言打断了。

“若次没有明瑟苑那遭，我也以为翎姐儿只是个孩子，可是当时的情形大家都见证了，翎姐儿哪里是什么都不懂，她分明什么都知道！”苏云言怒声道。

众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敢出言相劝。

实在是因为二老爷说得在理，次在明瑟苑，可是大姐儿亲口道出当年的隐秘的啊……

苏翎冷眼看着这一院子的人演戏的模样，笑意寡淡，“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二叔。”

“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老夫人一拍面前长案，恨声道，“你三番五次冒犯于长辈，我本看你年幼，不欲与你计较，谁知你竟越来越过分，做出这等不孝之事！”

“大姐儿，你今日若乖乖认个罪，便可从轻处罚。”苏云言阴沉着眉眼看向她。

“二叔是想把我困在这府中吧？”苏翎笑笑，抬起眼来看着他。

苏云言心中暗自惊骇了一瞬，随即暴怒爬面来掩盖他的心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苏翎淡淡看他一眼，“二叔心中有数。”

她抬眼看向老夫人，笑眯眯道，“不是我做的，我不认。”

“你……”老夫人手指颤抖地指着她，脸色铁青。

“翎姐儿！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若是真将母亲气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柳思娴忙在一旁给老夫人顺着气。

“今日老身这寿辰也不过了，必重惩这不孝子以正家风！来人，家法！”老夫人重击手中拐杖，怒道。

“这么快就想屈打成招了？早知道确实不该送这玉屏，应当送婉容妹妹帮我给祖母准备的礼物才是。”苏翎笑意温和地望向苏婉容。

苏婉容被她看得心下一阵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