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想暗示的倒也没错,若是此事为真,绝对与苏云庭脱不开关系!
一个十几岁的女儿家懂些什么,无非想拿别人的诗作来在花朝宴大展身手罢了,或许也只是在家中的藏书之中翻着了洛慈这本,瞧这词句精致新奇,便暗中背记了下来。
然而苏家大房的藏书之中若真有谋逆之人的词作,他苏云庭又是抱着什么心思?!
更何况苏翎还不仅仅拿了那人的词作应对花朝宴,让满京皆知,甚至还将贼子的词作拿到了御前!
苏家大房,真是好大的胆子。
皇帝满目忌惮,脸色发青,骤然将面前的奏折推下案。
面前奏折纷飞,苏云言微微垂下眸子,却不再是刚刚战战兢兢的神色,眼眸之中划过一丝讥诮的阴狠,随着奏折的落地湮没在偌大的大殿之中。
“陛下……”他换了诚恳的神色开口,再劝道,“翎姐儿只是个孩子,还请陛下饶过她这一回,臣回到家中定然好好教导她。此事一出,臣作为她二叔也有责任……不过近些时日翎姐儿叛逆,大房那边更是连进都不让臣进了,臣有心却也无力啊……”
皇帝冷笑一声,道,“你不用急着在这里撇清自己,大房自有自己的罪过,你作为苏翎二叔没尽到教养之责也是过!”
苏云言惊了一瞬,只觉得心思几乎都要被看透,忙低了头下去,喏喏应道,“是,陛下说得是,臣亦有罪!”
“别请罪了,好好把此事查明白了就是,”皇帝眉眼之中闪过一丝不耐,淡淡吩咐道,“此事要给朕查清楚了,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就算众人传闻如此,也要有证据才是。”
“臣有一不情之请,望陛下允准!”苏云言叩首在殿中。
“又怎么?”
“臣身为苏家的人,若是亲自查此事,定然朝野之中会有反声,说臣待亲不公……于臣而言,万般皆是错,故而臣斗胆请辞,望陛下能另择人选彻查此事!”苏云言以头抢地,声音诚恳。
皇帝皱眉看着他。
此举虽有撇清自己的嫌疑,但也无可厚非。
“罢了,朕知晓了,朕会交由刑部处理此事,你先退下吧。”皇帝冷声道。
苏云言敛目恭敬应下,便退出了大殿。
……
西院碧荷苑之中。
柳思娴帮着苏云言褪下身的官袍,眉眼之中带了几分不解,柔声试探问道,“老爷为何不直接将那诗文册子作为证据交给陛下,这样岂不方便?”
苏云言嗤笑一声,道,“要么说你是妇人,终究见识短浅。苏翎毕竟是苏家的人,我直接去她院中搜出这册子交给陛下,陛下必然认定我早便知晓此事,到时候岂不会连累到二房?这样的大事,终究要陛下自己搜出那册子直接定罪才好,要不这天下人不都得说我趁着苏云庭不在陷害一个十几岁的丫头?”
“原来如此,倒是妾多虑了。老爷也别怪妾,妾日日处在内宅之中,自然不及老爷思虑周全。”柳思娴温顺地垂下眉眼,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