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寻看见她那一瞬就空了的酒盏脑子有点发懵。
这……
草率了。
不过人家小姑娘都叫嚣到门前了,他还能退不成?
秦寻咬了咬牙,道,“来就来,谁怕谁!”
……
苏翎在座不过晃了个神的功夫,再抬头的时候便发现那边已经局势大变了。
江淮面不改色一杯接着一杯,秦寻显然已经面红耳赤,连带着眼神都有几分迷蒙了。
苏翎霍然瞪大眼睛。
不是吧,就这?
秦太医,你屋子里应该还有一个患者呢,你就在这喝起酒来了?
不过还没等苏翎前去质问他,他就头一歪,倒在了长案。
江淮神色淡淡地瞥他一眼,嘴中吐出两个字,“废物。”
苏翎目瞪口呆地看着秦寻,前摇了摇他。
秦寻迷蒙之中半睁开眼,看见是苏翎之后一哂,道,“苏太医,锦和交给你了。”
“哎不是,你先别……”
“睡。”
秦寻头又重新歪回去,显然已经睡着了。
“……”苏翎有些自暴自弃。
“你你你怎么和他喝这么多啊?”苏翎有些头疼,看向江淮问道。
只见江淮手腕一抬,又将一盏酒灌下去,面无表情地道,“是他没用。”
苏翎看了看那已经见底的酒壶……
行吧。
看着睡得极沉的秦寻,苏翎缓缓叹了一口气。
人家都临终交代了,自己就……心善一回吧。
毕竟顾大人会发作咳疾终归还是因为救了她的小命。
那箭生生地在空中改了轨迹,那个距离,只有他能做到。
知恩图报,乃中华民族传统美德。
……
她悄无声息地退出大殿,朝顾昭的营帐走去。
离得尚远便听得见里面人的咳嗽声,疾重且深,苏翎微皱眉,抬手掀了帘子进去。
和她预想之中的一样,顾昭倏然抬眸看向她,满身都是戒备。
“放轻松……”苏翎举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就差前给他顺毛了。
顾昭怔了一瞬,强抑住喉间紊乱的气息,皱眉问道,“你来做什么?”
“我来看患者啊我来做什么!”苏翎挑眉看向他,“要不是秦太医喝多了,你以为我愿意给你看诊啊!”
“不必。”顾昭转过身后坐榻,寡淡开口道。
苏翎气极反笑,道,“你这个人,怎么就不知好歹呢?”
顾昭皱眉咳了两声,疏离道,“夜深了,苏小姐待在我帐中,于理不合。”
“我说顾大人,你到底凭什么不信我?秦寻都和你说了我医术过人,你怎么就……”苏翎有些恼怒,叉腰在他面前站定,开口质问道。
她不懂这个人,不懂他为什么就是不肯好好说话,别扭又固执,对她百般抗拒。
顾昭在榻躺下,翻了个身道,“苏小姐请回吧,我要歇息了。”
“你咳成这样,歇息个屁,”苏翎二话不说走过去,一把掀开他的被子,道,“今日这病你看也得看,不看也得看。”
顾昭显然怔了一瞬,没想到她会这样走过来,躺在床榻看着带着几分怒气的女子。
他扫了一眼她手中抓着的被子,缓缓抬眸,问道,“你要怎么看?”
苏翎见他终于态度缓和,不由得满意地笑了笑,她目光注视在他身繁琐的衣服,气定神闲道,“简单——”
“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