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浑厚的城墙,塔莉垭听到了一群人紧挨着城墙发出绝望的求救,他们拍打着城墙,声音在猛烈的沙尘暴中越来越微弱。
这次的风暴过于猛烈,用牲畜围成团的做法以及不再适用了。
塔莉垭一心想要救下这群人,她闭上双眼,双手按在地面上,感受大地基岩的脉动,让岩石听从自己的指挥……但不知为何,她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阻力。
她只是想让墙外边的岩石旋转着升起,化为海啸般的流体形成一个可以躲避沙尘暴的岩石堡垒,但所遇到的阻力却如同天堑,仿佛整座城都在与她作对。
没什么能够阻拦她,脚下的大地震颤着,响起了巨石磨砺的声音。她在弗雷尔卓德历练了那么久,是时候展现成果了。
但就在塔莉垭准备一鼓作气的时候,一只粗壮沉重的,如同爪子般的手臂按在她肩上,让她分心了。
她闻到了一种成熟的动物气味,就像还没痊愈的皮一样。她感到这只手紧握住她的皮肤时的力度,那是一种可以碾碎石头和弯曲铁的强大力量。
是谁?塔莉垭感到很陌生,覆盖肤甲的卡恩也许会有这种力量感,但完全不是这种陌生的气味,虚空肤甲的气味会让人忍不住的发抖。
只不过救人要紧,塔莉垭已经没时间去思考了,她无视这只手臂,继续聚起精神编岩石。
见塔莉垭没有停下,那只爪子更加的握紧了,前端尖锐的部分划破了她纤薄的束腰外衣,塔莉垭感到一股刺痛,也感觉到身边的气场开始变得紧绷起来,就像一根快要绷断的弓弦。
她无法集中精神,于是魔法被打断了,她回头想看是谁在阻止自己,却看到一个陌生的、非人的身影。
这是一个从头到脚都穿着金色战甲的战士,胸前的盔甲中央镶嵌着一颗如春季天空般明亮的宝石。盔甲的护肩被被雕刻成展开的翅膀的形状,雄赳赳气昂昂,挂着一件黄褐色的防尘斗篷和几条镶金边的深红色布带在随风飘扬。
他低头看她,一张鹰喙的头盔挡住了他的脸,眼睛里燃烧着苍白的光芒,目光让塔莉垭感到烈阳晒在脸上的热度。
塔莉垭可以感觉到,这个人的盔甲下隐藏着可怕的力量,他看上去很危险,她知道她应该表现得她畏惧于这位战士。但这位战士并没有对她做出进一步的威胁举动,也没有让她感到害怕得不得不反抗。
然后,他开口了。声音浑厚,口音陌生。
“小姑娘,你的能力能够打破恕瑞玛的坚石。但这是我的城,我不能让你破坏它。”
塔莉垭愣了一下,她注意到内瑟斯就站在这个人的侧后方,略微垂下了高傲的头颅。想必这个像鹰一样的人,就是传闻中复生的鹰王,才能让他甘愿退居人后。
紧绷的气氛异常安静,人们似乎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和鹰王阿兹尔的遭遇。她的族人一个没有上来阻止阿兹尔,因为他们理所应当感到敬畏,无论是对一位天神还是对一位皇帝。
“很抱歉陛下……我只是想救人……”塔莉垭低下了头,她得解释清楚,不能给自己的族人添乱。
“救人?”阿兹尔松开按在塔莉垭肩膀的爪子,若有所思的抬起了头,看了眼紧闭的城门:“我已经给过他们机会,只是他们将自己拒之门外了。”
“他们后悔了,他们在求救,应当再给他们一次机会。”肩上沉重的压力消失了,塔莉垭站起来,面对这位高大的皇帝,他掌握城里城外所有人的生杀大权。
“很少有人能得到第二次机会,他们对我怀有恶意的揣摩,我又何必要救他们?”
猛烈的沙暴在金色的护城大阵刮过,发出沉闷的轰击声,塔莉垭看到金色的阳光被风暴遮蔽,一如阿兹尔高傲头颅投下的阴霾。
她咬着牙,难道皇帝都是这般冷酷无情,睚眦必报的吗?规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难道数十条生命仅仅对你表现出了不信任,就可以弃之不顾了吗?陌生人的信任要是这么容易取得的话,这个世界的好人早就都死光了。
塔莉垭深吸了一口气,对着阿兹尔说道:“在做出抉择之前,一切都是未知的,所以总有人选错。如果他们知道每一个选择最终会导致的结果,肯定不会选择错误的抉择。”
“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阿兹尔眼睛里的冷冷的火焰忽明忽暗地闪了一下,就连他这个死过一次的人,也没有重新选择人生轨迹的机会。
犯过的错误无法挽回,但是却可以从错误中吸取教训,无论是自己还是别人。
“小姑娘,你倒是点醒了我。”阿兹尔举起他金色的杖刃,朝着城门的方向轻轻一点。
只见守卫立刻动身前往城门,那些挤在城门附近的人群立刻给这些沙子变成的守卫让开了通道,他们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挡了路,这些没有灵魂的战士会把长枪刺入他们的身体。
“我可以给他们一个机会,也请你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