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制炸弹爆炸产生的浓烟久久未散。
莎拉一只腿半跪在地上,捂住侧腹,面如金纸,呼吸急促得就像是在屠宰码头上干了一整天。
子弹在她体内造成了贯穿的伤口,血流不止。
肤甲传来一股针刺感,莎拉迅速趴下,一颗子弹穿透了王座擦着她的头顶飞过。饱受摧残的王座终于承受不住,崩碎坍塌,崩飞的木片纷纷落下。
莎拉被埋在废墟中,如果不是肤甲提前发出警告,恐怕这会儿被崩碎的就是她了。
咔噔。
一切又安静下来,莎拉清楚的听见了一声子弹上膛的声音。
普朗克很快又要开枪,而她还不能准确找到普朗克的位置。
莎拉心思电转,把一只手高举出废墟,打了一个响指。
强烈的光线和巨大的声响刹那间席卷一切,普朗克猝不及防中了这一招,双眼暴盲,耳膜嗡嗡直震,仿佛听到了不该属于这个世界的吼叫,几乎要因此疯狂。
开枪总需要瞄准吧,瞄准总需要用眼睛吧……那就接下这颗闪光弹!
莎拉的反击取得了奇效,普朗克果断丢掉武器,凭着记忆中的场景迅速转移。
她跪地起身,破碎的木片从她身上掉落。但再看向四周时,狡猾的普朗克已经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伤口已经被肤甲盖上,她注意到普朗克丢弃在地上的武器,便悄声靠了过去。
这是一把皮城来的海克斯卡宾枪,外形优雅,杀伤力惊人。枪膛后方的区域散发着蓝色的光芒,充盈着海克斯能量。
莎拉的肤甲发出阵阵针刺感,驱使她去捡起地上的枪,拆掉核心吞噬。
但在战斗中,这样的举动未免太过危险。
莎拉压制住肤甲进食的欲望,随后便听到一些动静。
普朗克在摸黑前进时,踢倒或推倒了什么东西,发出了声音。
她立刻追过去,发现普朗克打开了一个藏在暗处的阀门,正准备通过阀门前往下层。
同时,一股引线点燃的硝烟味飘进了她的鼻子里。
联想到先前发现的火药桶,莎拉想都不想,朝着阀门扑了过去。
她扑过去的时候,普朗克已经半身转进通道里了,正准备盖上阀门,将她困在杂物间里炸死。
休想得逞!
莎拉的爪子咬进了他的双肩,推着他一起跌入了漆黑的通道里。普朗克发出怒吼,而在她的后面,放置在杂物间里的火药桶接连引爆,灼热的火浪将一切掀飞,卷入火焰的地狱。
汹涌的烈火卷进了通道,灼烧莎拉的后背,焰浪在狭小的空间里扩散,突破一切松动的阻碍,将他们往下猛推。
莎拉重重的砸在地上,那股巨大的冲击力让她感觉都要把地板的砸穿了。
她艰难的抬起头,感觉后背的肤甲都被烧融了,与皮肉粘黏在一起,稍微一动都会掀起一阵剧痛的涟漪。
不过好在她死死抓住了普朗克,并且把他当做肉垫缓冲了坠地的冲击力。
一块燃烧的木板从上方火焰的地狱掉下来,莎拉抬手挡开,然后把普朗克从通道的正下方拖走。
然后她开始打量起普朗克,这个杀了她全家的仇人。
普朗克没有立即摔死,但也离死不远了。他倒在血泊中,胸肺已经压碎,肋骨穿出皮肉,口鼻正在呛血。
手脚似乎也断了,无力的躺在地板上,染血的手指微微颤动,但无法做出更大幅度的动作。
“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普朗克。”从普朗克戴着红面巾闯进她家的工坊那一刻起,她等待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了。
她掏出那对白象牙手枪,枪口抵在他的太阳穴上,手指因为激动而颤抖,随时可能扣下扳机。
“当你当着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孩子的面杀死她的双亲,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孩子会是什么感受?”
普朗克咳了两声,又是喷出一口血沫,他已经无法发出任何清晰的声音。虽然灵魂试炼让他的意志能够忍受剧痛,但身体的破损却是真实存在的,不是靠着意志力就能扭转的。
“你没有。”莎拉替他回答了。
“我猜你现在肯定很后悔吧?后悔当初没有赶尽杀绝,把那个小女孩也杀死,留下了活口,也留下了祸害。如果重来一次,你还会选择对福琼一家下手吗?”
莎拉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但世上没有后悔药,她只是想在普朗克这儿看到忏悔,哪怕是逼出来的,以宽慰父母的在天之灵。
“为了杀死我你绞尽脑汁,可惜你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要和我鱼死网破,如果你要是再狠一点,留在上面,我肯定也跑不了。”
她开始语无伦次,而苟延残喘的普朗克又咳出一滩血沫,他双眼里的神采已经开始黯淡,即将把运动归还给宇宙。
踩在普朗克头上说教的感觉虽然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