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拉把头偏向一边,走廊的异动吸引了她的注意,她还以为是人搞出来的动静。
火势从第一间房蔓延出来,火舌高高蹿起,舔舐着走廊的天花板,正在向这边蔓延。
惧怕火焰的亡灵接连从燃烧的门框中冲出,用力撞在对门的房门上,沉闷的撞击声在走廊里回响。
木板在亡灵的碰触下变得干朽易碎,几个男人联合向上用脊背抵住大门,试图抵挡亡灵的入侵,然而木门已经被顶得凹了进去,门板已经和门框分离。
从暗影岛进修回来,莎拉知道门窗其实拦不住恶灵,但是他们却很愿意破门活破窗而入,制造惊悚的效果。
咔嚓——
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亡灵的利爪穿透了门板,碎木片四处横飞。
一个男人被抓住后心,绝望大叫着被扯进了门外的浓雾中。另一个人伸出手去拉他,结果整条手臂被扯了下来,鲜血喷洒了满地。
那个男人被亡灵压在地上无力抵抗,几张熟悉的惨白面孔忽然排挤这凑到他惊恐的眼前,张开嘴巴大口吞吸着他的生命力。
魂魄的白烟从七窍被抽出,这群亡灵表现得就像一群吞云吐雾的烟鬼瘾君子,只是行为更加的狂暴诡异……或者说,他们就像一群溺毙窒息之人,而新鲜的灵魂就像是一个装满氧气的气罐,让他们为之疯狂。
一下折损了两个人,里面的人终于顶不住压力,房门向内炸开,亡灵冲进房间,然后接连响起惨叫。
莎拉看到那具被拖出来的尸体已经覆盖了一层薄霜,一个灵体从中飘出来,随即加入狂热的狩猎大军。
莎拉冷哼着把染血的子弹弹飞了。
现在,亡灵已经开始跟她抢着动手了,即使明知道前方还有更多的陷阱等着她,她也要加快步伐了。
中弹处的剧痛被镇压下去,门外许久没有传来动静,门内的打手终于坐不住了。脚步声接连传来,他们这是要出来探查情况,并且在亡灵来袭之前冲向将门关闭。
她看向自己的指头,头盔掩盖下的嘴角翘起一抹残忍的笑容。
然后她朝着门内弹了一个响指,就像是电火花点燃了一整箱火药,瞬间的强光与巨响让人怀疑利维坦号都被人整艘歼灭了。
打手们纷纷捂着双眼倒地蜷缩,就好像这样能减轻那个瞬间眼前残留的强光,但只有眼泪却止不住的溢出来。
莎拉起身开枪,每颗子弹都注入了她的怒火,贯穿了他们满盈罪恶的身体,留下焦黑的枪洞,然后大步迈向下一扇门。
今晚,她要放纵心里的恶魔,大开杀戒。
每一间房都像是一间堡垒,不打开门永远也不知道里面有几把枪在架着你。
她在一扇门上打开了几个枪孔,立刻受到了猛烈的枪火压制,而她选择了伏低身子走向下一间房,黑雾无孔不入,开始顺着枪孔钻进房间。
在另一间门前,一些人不想坐以待毙,推门而出站定在走廊上,朝着莎拉开了一枪。
但这一枪打偏了,莎拉反应过来一枪把他补掉了,然后把尸体丢进了房门内,再趁乱关上,从别屋里取来粗硬的橡木门闩卡住。
只需等待亡灵复生,整个房间都会变成埋骨所。
她没时间等了,从炮舱的方向跑进来一只狮头的巨兽,身披鳞甲,其庞大的身形几乎填满了走廊。
狮头怪兽向前猛冲,尾部的重锤轻易就能击碎紧闭的门户。
莎拉向前奔跑,直冲最里面的房间。
房门没有锁,她很轻易的就进入了这利维坦号最深处的房间。
这是一件杂物间,房间的四周随意的摆放着大大小小的木桶,还有各种各样的工具,缆绳,都是船上的东西……
而在房间的正中间,杂物被清空了。
一张用木板帆布和炮座随意拼凑的王座靠背上放着一盏油灯,昏暗的灯光映出王座上一个身披红色大氅的高大身影,临危不惧的盯着来人,那眼神和当年开枪射杀她父母的恶魔如出一辙。
十年过去了,他的脸上虽然刻满了深深的皱纹,但是精气神却都处在最巅峰的姿态。他卷起袖子,脖颈和肩膀上如同公牛一般虬结着厚实的肌肉,啤酒肚也因为连日的锻炼缩了下去,一只胳膊换成了铁铸的义肢,看起来同样雄浑有力。
“厄运船长,别来无恙。”
普朗克从椅子上站起来,就像是一尊从深渊中庞然升起的巨像。
“看来你在此恭候多时了,巧了,我等这一天也等很久了。”莎拉打开了头盔,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一只手在身后掩上了门,把地动山摇的走廊隔绝在外。
……
锤石的声音就像有人在她的颈后冰冷地呼吸,赛娜的呼吸在瞬间变得急促,仿佛肺部被冰冷的爪子攥在了手中,每一口呼吸都掺入了弗雷尔卓德的寒霜。
她立刻举起圣石手枪,指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