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仪想了想
前日休沐他和几个友人去了青楼,席间作诗一首,引得众人吹捧。
当时他好像有些飘了?
有人说什么游韶兄如此大才,领袖群臣也只是等闲啊!
领袖群臣,意思就是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佬,譬如说当年的长孙无忌。
老夫当时是喝多了吧竟然说什么多年辛劳,竟然未曾受到重用。
“陛下,臣妄言。”
但这只是牢骚。
这等牢骚哪个臣子没发过?
就算是老狐狸李勣,说不得在家中几杯酒下肚,也得说皇帝这般爱猜忌,让老夫不得伸展,憋屈啊!
大家都会发牢骚,区别在于老夫的牢骚被哪个贱狗奴给传了出来。
上官仪在想着是谁泄露的,从友人到作陪的女妓一一都想了。
但依旧猜不到。
没动机啊!
谁特么敢冒着得罪当朝宰相的风险去传他的牢骚?
杨德利任务完成,但最后还补充了一番,“臣也时常有牢骚,臣的牢骚是为何不给御史多配些人手,好去打探各方消息臣的牢骚是为了公事。上官相公的牢骚却是觉着自己才非所用,这是欲壑难填!”
好生反省吧。
这是杨德利的初衷。
但这话却是打了上官仪的脸。
过分了啊!
连万年瞌睡李勣都睁开了眼睛。
“陛下,杨德利羞辱臣太甚!”
老夫不过是发个牢骚罢了,值当你这般深入灵魂的批驳?
什么欲壑难填,这话若是传出去,老夫还怎么做人?
宰相威严不可动摇!
所以在李义府彻底让皇帝失望之前,他的过错皇帝都默默的压了下去。
皇帝看了上官仪一眼,“议事。”
杨德利大胜而归。
随即上官仪欲壑难填的名声就传了出去。
“老夫这般辛劳,却被小辈说什么欲壑难填谁不发牢骚,偏生揪着老夫不放,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仪恼火。
回到家中,他晚饭都没吃,一人在书房生闷气。
“阿翁。”
娇嫩的声音中,三岁的孙女上官婉儿进来了。
上官仪的书房家中人不得随意出入,一般的清扫他都亲自着手,不假外人。但唯有孙女例外。
上官仪笑了起来,“婉儿来看阿翁吗?”
上官婉儿迈动小短腿上前,仰头道:“阿翁,你不高兴?”
上官仪颔首,“有人说阿翁的坏话。”
上官婉儿说道:“说就说呀!他说你不说,那人就觉着无趣了”
咦!
是哈!
他说老夫不说,别人刚开始定然觉着是老夫理亏。可时日一久,这事儿就平息了,随后各方自然会有个公平的评价。
“好婉儿,哈哈哈哈!”
戴至德一直在等待机会。
他的父亲戴胄乃是先帝时期的宰相,犯颜直谏更是在魏征之前。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
作为宰相的儿子,他的目标自然就是宰相。
前几年他本有机会参预政事,但却莫名其妙的被拉了下来。
目前他是中书侍郎,若是想参与朝政,职务是够了。
但目前朝中宰相地位稳固,他却只能看着。
“上官仪被弹劾,灰头土脸的。他请陛下做主,可陛下却置之不理,这是个让他不安的回应”
张文瓘提醒了他后,随即微笑走了。
张文瓘也在这个坎上,二人可以说是同病相怜,也可以说是对手。
戴至德起身,“老夫去看看太子。”
太子正在看书。
随着年岁渐增,他如今学习的方向也转变了,从被灌输到共同探讨,这也反应了他威权的提升。
“见过殿下。”
“戴侍郎辛苦。”
李弘放下手中的书,颔首示意。
“殿下最近在何书?”
作为左庶子,戴至德有权过问太子的学习情况。
李弘说道:“一本游记。”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可并行。不过殿下乃国本,自然不能肆意出游,看看游记也好。”
戴至德微笑道:“暮春将至,殿下若是有暇,臣愿陪侍殿下在城中一游。”
“孤再看看吧。”
李弘随口就敷衍了过去。
戴至德随即告退。
曾相林送他出去,回来后嘟囔道:“戴侍郎今日也太和气了吧,竟然对奴婢都在笑。”
李弘拿起游记,说道:“上官仪被弹劾,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微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