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了,同窗的关系变了,师生之间的关系也变了……
一个个孩子束发读书,父母和师长张嘴就是做官,闭口就是出仕,一句话,读书不做官你就辜负了父母,辜负了师长。
随后出现什么同年,什么房师,天下读书人用这等法子连成了一片,这个庞大的利益集团随即开始啃噬国家。
“不做官……”王勃有些茫然,“那能作甚?”
“哪怕做个先生也行。”
这是贾平安的建议,“你回家和家人商议一番。”
王勃有些懵。
出了书房,兜兜和阿福正在寻老龟。
“王师兄,你可见到老龟了吗?”
王勃摇头,“这天太热,老龟估摸着是去了阴凉处吧。”
兜兜一拍阿福,“阿福,我们走!”
这个快乐的小娘子啊!
王勃很羡慕兜兜的快活,更羡慕她的无忧无虑。
王家,王福畴已经回来了,正在厨房里折腾。
“阿耶!”
王勃进家就喊。
王福畴从厨房探个头出来,满头大汗的道:“三郎回来了?且坐着,马上就好。”
晚饭延续了王福畴的风采,很是丰盛。
王勃吃的没精打采的,王福畴赶紧给他夹菜,“三郎这是没胃口?”
王勃点头,“阿耶,你想我以后去作甚?”
王福畴端起酒杯,吱的一声,脸颊抽搐着,“当然要科举,随后出仕。”
这就是读书的目的……做人上人!
王勃有些恍惚,“阿耶,不做官可成?”
“这孩子说什么呢?”王福畴给自己斟酒,然后抿了一口,惬意的道:“不做官作甚?难道去做生意?”
商贾在大唐属于下等人,至少在官方的口气中是下等人。
“阿耶,要不去教书?”
王福畴摇头,“你看为父教导你们兄弟数人,那些年堪称是苦不堪言。这还只是数人,若是去教书,学生数十人,那该如何焦头烂额?再说了,教书能教出什么来?”
王勃微微皱眉:“若是我去教书,怎会焦头烂额?”
能为了装比扫主人家脸面的少年,你说他教书会焦头烂额,可能吗?
“好生读书,回头科举过了就出仕。”
王福畴美滋滋的喝了一口酒,“到时候为父就彻底放松了,该享受一番。”
历史上他就是如此想的,结果王勃为官……先是被皇帝从王府中赶了出来,接着又杀了人……
第二日王勃回去说了父亲的意见。
“阿耶说最好还是科举出仕。”
贾平安很是头痛。
别人做官是名利双收,还能实现个人抱负?
可这娃去做官顺带还渡劫。
你渡劫就渡劫吧,大伙儿离远些,免得被雷劈。
可架不住这天雷会连带啊!
王福畴就中招了。
一记炸雷劈的他外焦里嫩。
但王勃终究还是没能渡劫成功。
“你为官……”
贾平安在想该用什么不让王勃感到羞耻的话来劝说。
“你看看我,我整日就在家中厮混,为官有什么好……”
王勃一脸我听着,但左耳进右耳出的模样。
贾平安怒了,“如此让你去试试。”
王勃眼前一亮,“好。”
兵部是先生的地盘,我去了那里岂不是如鱼得水?
随后我在兵部的好名声一起,以后吏部铨选也能占个优势。
贾平安说道:“兵部就不用去了。”
王勃:“……”
“去户部吧。”
“我计算之能远超同侪。”
王勃自信满满的出了书房。
“老龟别跑。”
兜兜一阵风冲了过去。
“兜兜!”
“王师兄!”
兜兜挥挥手,“我很忙。”
兜兜一溜烟跑了。
按照她的说法整个贾家数她最忙,但贾平安说了她是无事忙。
王福畴得知消息后颇为高兴,又弄了一顿丰盛的晚饭。
第二日带着王福畴的嘱咐,王勃去了户部。
窦德玄自然没空,也没这个心情见这等小子。
“小贾把学生扔老夫这里来作甚?”
窦德玄很不满意。
杜贺说道:“郎君说是送他来渡劫。”
窦德玄:“……”
“去度支吧。”
度支堪称是户部的核心部门,负责国库开支,以及全国赋税的统计。
这等地方最缺的便是计算人才。
这几年户部很是引进了一批算学人才,效率提高了不少。
王勃被带着去了度支。
“这位是谢主事。”
谢允抬眸,放下笔笑着问道:“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