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先清扫密谍,否则大唐的动向会被吐蕃人侦知。”
这是来自于兵部的建议。
皇帝深以为然。
但如何清扫?
沈丘无言。
“被抓捕的吐蕃密谍嘴很硬。”
“嘴很硬?我见过世间最坚硬的东西,但其中定然没有人的嘴。”
贾平安去了百骑。
吐蕃人被绑在百骑的刑房里,此刻遍体鳞伤,无力的耷拉着头。
他听到了有人说话,脚步声渐渐靠近。
吱呀!
久违的光线再度投射进来,吐蕃人贪婪的抬头看着光。
他发誓自己此生只需坐在有光的地方就能幸福。
幸福的标准很多,但有阈值。譬如说妻贤子孝是不是幸福?
当然是!
但有人却不同,当身边每日都是妻贤子孝时,他很快就是去了新鲜感,也就是幸福的感知阈值提升了。
这就是所谓的不知好歹。
但这就是人。
唯一的法子就是打破他目前的局面,让他从云端跌落尘埃,经历各种苦难,随即他就会怀念曾经的幸福。曾经的一件小事就能让他回味许久。
所谓贱皮子,实则就是阈值提升后的无所谓。
“贾平安!”
密谍喘息着。
“告诉我,吐蕃在长安的密谍名册,你将会得到宽恕,从此成为大唐百姓。”
贾平安的身后跟着一群人。
密谍笑了笑,用力喷了一下。可因为口干舌燥,没口水,反而像是笑话。
“做梦!”他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大唐话很标准。
“你的坚持无济于事。”贾平安并未被他激怒,“大唐已经决定出兵,就在先前,兵部的文书和鱼符已经发出,各地府兵精锐陆续进发安西。在今年的秋季,大唐将与吐蕃决战于安西。”
密谍身体一颤。
沈丘低叹,对明静说道:“国公果然找到了他的弱点。”
贾平安微笑道:“大唐做出了应对,你的坚持再无意义。说出你知晓的吐蕃密谍,说的越多,你未来的日子就越好过。”
密谍神色挣扎。
贾平安说道:“忘了告诉你,王圆圆已经在康复之中,他说了,在养伤期间准备了无数酷刑伺候你,保证能让你饱受折磨却能活命。”
密谍抬头,“我如何信你的话。”
明静刚想保证。
贾平安转身就走,“你别无选择。”
出了百骑,陈进法说道:“召唤各路将领的文书已经快马发出,十日之内可集结。”
将领们都在各处戍守,要想集结他们需要时间。
“无需到长安来,路上集结就是了。”
贾平安不觉得让各路将领来长安有啥用处,唯一的用处就是和皇帝见一面,听皇帝说一番话。
“凯旋时再说也一样。”
贾师傅被召进宫中,说了自己对召集将领回京的看法。
“你倒是自信满满。”武媚有些咬牙切齿的道:“那是陛下的威权。”
接见将领,嘘寒问暖一番,这是收买人心。
“阿姐,就是厮杀罢了,战后我和他们各走各的,平日里也从不通书信,难道还能起异心了不成?”
贾平安觉得很无谓。
“高侃离的太远,快马到长安少说一个多月,到了长安听陛下说几句话,随即又得跟着大军出动……他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这个时代没有飞机高铁,这些军方大佬们年岁不小了,快马疾驰几千里,和骑自行车几千里没啥区别,关键是这一路太颠簸。
谁能承受得住?
武后无言以对。
“滚!”
被背刺的武后恼火了。
贾平安麻溜的滚了。
“舅舅!”
李弘带着人正在外面等候。
“太子啊!”
贾平安露出了老父亲般的微笑。
“舅舅,此战我却有许多地方不懂……”
贾平安说道:“寻个地方吧,罢了,我还有事得出宫,就在附近寻个地方。”
二人在偏殿的阴凉处坐下,曾相林说道:“国公,可要地图?”
贾平安摇头,“无需,弄尖锐的石子来。”
曾相林去弄了一块石头来,双手抱着很是辛苦。
贾平安满头黑线,“我要的是小石子,用来在地上刻画。”
曾相林:“……”
小石子在手,贾平安随手在地上画了简图。
“这里是吐蕃。”
贾平安拉了一条线,“从逻些城到勃律,再到葱岭,看,左侧这里是吐火罗,右侧这里是疏勒。”
他画的轻松写意,李弘赞道:“舅舅随手就能画出来,可见平日里没少琢磨。”
贾平安点头,“所谓未雨绸缪,所谓运筹于帷幄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