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击。”
赞普说道:“吐蕃地处高处,大唐无法攻击,为何不能和平相处?”
禄东赞微笑,“一个强大的势力不能空耗着。若是不能对外寻到发泄的目标,这些强大将会变成内斗的源头,无数吐蕃人会相互厮杀。”
“可以前吐蕃也没有内斗。”赞普觉得这话有些忽悠自己的嫌疑。
“是啊!”禄东赞点头,“若是吐蕃奉行和大唐友善的国策,那么此刻我们依旧会含笑看着大唐横扫八荒。可晚了。从大军第一次出击吐谷浑开始,吐蕃和大唐就已经撕破了脸。大唐不会容忍一个对自己抱着敌意,并时刻想着攻击自己的庞大势力,赞普,我们与大唐之间已然是你死我活的关系,这一点你不可弄错。”
“你死我活吗?”赞普说道:“可大唐强大。”
“是很强大!”禄东赞说道:“他们纵横八荒,无敌于天下。我们都小看了李治。”
赞普点头,“当初李世民驾崩时,祖父令人带了书信去长安,倨傲的告诫长孙无忌等人不可欺凌怯弱的李治,可如今看来,祖父错了,长孙无忌错了,我们也错了。”
“是。”禄东赞说道:“这是一个城府颇深的帝王,他能忍耐,就像是一块不说话的岩石,沉默,但却永远都无法击破。当笼罩在头顶之上的乌云消散后,他就像是一柄锋锐的横刀,无坚不摧。看看,高丽没了,百济和新罗没了,倭国没了,契丹没了,奚族没了,在他的目光所向之处,大唐的敌人荡然无存。现在轮到我们了。”
赞普叹息,“无法挽回吗?”
禄东赞微笑,“赞普为何担心这个?吐蕃大军并不差,我们人数更多。另外……就算是暂时不敌,我们也能撤回来,扼守本土。大唐只能望而兴叹。”
高原就是最好的防线,这给了吐蕃人极大的安全感。
赞普点头,“如此大相准备如何做?”
禄东赞目光中带着锋锐,“吐蕃要想有所作为就不能等。大唐在此战后将会厉兵秣马,李治的目光将会投向逻些城。赞普,将士们正在枕戈待旦,只等此战的消息传来,我将会带着大军出击……打下大唐的气焰!”
他起身告辞,赞普把他送到了门外。
看着禄东赞被人簇拥着远去,赞普轻声道:“吐蕃的命运啊!我却只能坐观。”
身后,一个心腹说道:“赞普,外面有人说大相的儿孙们都在盯着……”
“什么意思?”赞普回身问道。
心腹说道:“大相老了,还能支撑多少年?最多五年十年,可之后呢?难道把权力交还给赞普?禄东赞不会答应,他的儿孙不会答应……外面说,但凡做了权臣,要么就一直是权臣,一旦退却,帝王的报复将会无比惨烈。”
赞普平静的看着心腹。
“还有!”
心腹精神一振,“说是赞普早有安排,到时让一个儿子成为大相,一个儿子成为大将,如此继续把控文武大权。”
“大相必然不会如此。”
赞普很平静的说着,但背负在身后的右手却抓住了衣袍,衣袍扭曲着,那只手的关节泛白……
……
“公主,大相来了。”
文成放下手中的书,揉揉眼睛。
“他来作甚?”
“见过赞蒙。”
禄东赞行礼后,微笑道:“臣已经准备好了使者,他将会带着最尊贵的礼物去长安进谏皇帝。他将带去吐蕃的忠诚和友谊,赞蒙可有书信要带回去吗?”
文成淡淡的道:“我的书信上次使者已经带了回去。”
禄东赞笑了笑,“离巢的雄鹰也得回顾一眼巢穴,那里毕竟是生养它的地方。”
这近乎于逼迫!
文成淡淡的道:“我所有的一切都在吐蕃。”
禄东赞起身,“如此也好。”
禄东赞走了,侍女说道:“公主,你拒绝了他。”
“他说使者去长安是代表着忠诚,但我知道禄东赞从不忠诚于谁。他还谈及了友谊,当一个对手和你说友谊时,你要小心他……”
侍女说道:“难道……”
文成说道:“禄东赞很反常……他想做什么?难道是想对大唐动手?”
……
“老陈。”
李晨东回来了。
“可有发现?”
陈武德蹲在火堆边做饭。
李晨东说道:“大车不断向西边而去,我看了,应当是粮车。”
陈武德翻着石板上的薄饼,突然一怔。
“西边!西边……”
他抬头,“西边是去勃律……禄东赞在准备了。”
李晨东说道:“如此可得把消息传回去。”
“再等等,确定了再说。否则咱们一句话就让朝中大军云集于安西,耗费无数人力财力……嗷!”
陈武德的手按在薄饼上,薄饼都冒黑烟了,手指头戳破了薄饼,按在了烧的滚烫的石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