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元良说道:“国公,这等事都是经验。”
贾平安笑了,“你那是估算。而新学不同,是计算。这等距离径直心算即可,敌军出动左翼时,几息就能算出结果。若是增援差些时候才能赶到,你就该下达两个命令,其一令中路增援,其二令右翼拼死抵御……”
韩元良明白了,“几息?”
贾平安点头,随即起身出去。
该巡营了。
李元婴嘟囔道:“先生说几息是给你等留面子呢!”
韩元良问道:“为何?”
李元婴说道:“算学中那些心算了得的学生,这等简单的题目瞬间就能出结果。”
韩元良默然。
杨彩虹问道:“我等可能学?”
李元婴摇头,“本王不知。”
他追了贾平安。
“先生,那些将领想学新学。”
“此事由陛下决断。”
贾平安不会掺和这等事儿,“插手军队是大忌。”
“学新学是大忌吗?”
“当然。”
新学渗透进军中有风险。
但贾平安觉得此事迟早会放开,至于时机……
“当大唐的大敌都灭了时,时机就来了。”
“那时候先生你想作甚?”
“带着妻儿出去溜达。”
……
此刻距唐军二十余里的地方,数万大军正在吃晚饭。
没有烟火,所有人,包括阿卜固都是吃干粮。
他啃着干饼觉得憋,赶紧喝了一口水。
水很冰,连肠胃仿佛都被冻住了。
他捋捋胡须,“斥候该回来了。”
“可汗,有人去接应了。”
阿卜固点头。
马蹄声传来。
阿卜固看到了斥候。
“可汗,唐军就在二十里开外的地方扎营。”
阿卜固沉声道:“可曾被发现。”
“一组斥候没回来。”
将领们来了。
“贾平安就在二十里开外的地方扎营。”
阿卜固说道:“不过我们有一组斥候没能回来。”
“被他发现了?”
阿卜固点头,“应当是。”
“可有活口?”
“若是被拷打出口供……让贾平安知晓大军就在左近,他会不会跑?”
阿卜固在沉思。
“我不能断定他们是否会跑。”
这是一个难题。
“若是断定贾平安会跑,我们此刻就该出击。”
“是啊!不过他带着千余步卒,骑兵能跑,步卒却只能被我们围杀。”
阿卜固难以下这个决心。
“斥候继续派出去,发现唐军远遁就立即回报。”
阿卜固做出了最稳健的布置。
吃完干粮后,他并不想入睡。
“贾平安会如何选择?”
阿卜固在分析。
“我们的人弄到的消息很详尽,贾平安原先就是个农夫,还是什么扫把星,就是倒霉蛋的意思。”
天色昏暗,帐内冷嗖嗖的。
而且夜里不能点灯,一群人站在那里,朦朦胧胧间看去,恍如一群僵尸。
“他先进了百骑,一步步做了百骑的大统领,堪称是善于钻营。”
阿卜固的嘴角微微翘起,有些轻蔑之意,“他认了皇后为阿姐,就此走了青云大道,升官快的就如同腹泻。”
“嗬嗬嗬!”
压低的笑声在帐内回荡着。
“但不可小觑此人。”阿卜固肃然道:“此人南征北战,战功赫赫。前次辽东之战时他就立功不少,当时咱们的人还假借劳军之意去接触,差点被他干掉……”
“此人会为对契丹不满?”
一个将领不解的道:“咱们和他并无恩怨。”
“只有一个可能。”
阿卜固说道:“他觉着契丹是个威胁。他从奚人那边而来,也就是说,奚人要么被他说动了,要么就是蒙蔽了他。”
他眼中多了精光,“若是蒙蔽,李匹帝胆小如鼠……来人。”
外面进来几个侍卫。
阿卜固说道:“绕过前方唐军营地,去看看奚人在作甚!”
“千余人,不足以灭掉奚人!”
这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判断。
众将精神大振。
“如此,我们的人把消息告知李匹帝,随后李匹帝拦截……”
阿卜固起身,“如此贾平安能逃到何处?他无路可逃!”
他心潮澎湃,竟然难以抑制。
“契丹委屈了多少年?从依附突厥到依附大唐,我们忍辱负重,这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