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多了些眷恋,不是对家族,而是怀念母亲。
人性本贪,人性本私,从未有过什么大公无私。
“从此我便比别人呆傻了些。从读书到科举成功,我本想把母亲带着离去……哪怕不合规矩也要如此,我甚至考虑过会付出什么代价,但……她走了。”
崔建别过脸去,“这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
“三郎!”崔晨愧疚的道:“这些年老夫疏忽了。”
崔建笑道:“我习惯了。”
不是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在意?
崔晨深吸一口气,“你的孩子族里会关注。”
崔建只是微笑,并未说话。
“再有三年!”崔晨走了。
刚出皇城,就有人进了吏部。
“崔郎中!”
崔建起身出迎。
“工部侍郎。”
崔建抬头,点头,“我这便进宫谢恩。”
他进宫谢恩,随即出来,消息已经传开了。
“见过崔侍郎。”
这一步踏的格外的坚实!
崔建颔首。
侍郎就是重臣预备役。
崔建仰头看着天空。
阿娘,你看到了吗?
……
第二日,贾平安看到了一个嘴角青肿的崔兄。
“这是被人给揍了?”
贾平安觉得崔兄真是个倒霉催的,从认识以来就没见他安稳过。
崔建笑了,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没事,撞到了墙角。”
“工部算是个好地方。”贾平安此刻的眼界不低,“那里做的是实事,少了许多争斗。最容易进入帝王的眼中。”
崔建说道:“我知晓这个,工部历练出来的都是能员。”
但他有些心虚。
进了工部后,先去拜山头。
“见过阎尚书。”
阎立本堪称是大唐最横的尚书,所谓的技术大牛说的就是这位。
“你原先在吏部多年,不过老夫并不看重这个,老夫却看重你早些年在地方为官的履历。”
阎立本这般好说话?
崔建心中暗喜,“是。”
阎立本指指自己的对面,示意崔建坐下。
新官任官要敲打,比如说让你多站一会儿……后世说的学习时间就是这个。
但才两句话就让我坐下了……
崔建赶紧坐下,随后阎立本问了他的基本情况。
“好生做。”阎立本很是和气,甚至还挤出了些笑容,“有事只管来寻老夫。”
崔建起身,随即去拜会另一位侍郎黄晚。
黄晚那里更是好说话,笑眯眯和气的让崔建不敢相信。
“此后就是同僚,不过工部的官吏脾气都不大好,但多是就事论事,你要习惯。”
黄晚这话堪称是交浅言深,甚至是把工部的为官秘籍都透给了崔建。
“多谢黄侍郎。”
崔建看到边坐着一个年轻人,就微微颔首。
他出了值房的门,仰头看了一眼天空,觉得顺利的不敢置信。
“张蒙。”
“侍郎。”
“昨日都下衙了,你们那位先生就蹲在皇城外,非得拉了尚书和老夫去喝酒……老夫知晓这厮没好事,果然,一番话说的天花乱坠,把崔侍郎说的天有,地无的。话说你先生为何不肯为你来老夫这里说一番好话?”
“先生说年轻人刚出学堂,最好挨几顿毒打,把期望值压低一些。”
“一派胡言。”
崔建站在值房外面楞了一下,晚些去了自己的值房。
随即他分管的官吏们来见面,一番交谈后各自散去,两个小吏留下了。
崔建漫不经心的问道:“黄侍郎那边有个张蒙看着挺精神。”
小吏笑道:“可不是,算学出来的学生就是这样,走路带风。”
崔建拿文书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
……
李敬业被自家祖父毒打了一顿,来寻贾平安诉苦。
“阿翁说他想退,可看着这大唐蒸蒸日的,竟然又想多干几年。”
谁不想呢?
贾平安说道:“你这性子还缺些定性,若是让你下去为官是坑人害己,若是换个地方,譬如说工部,我担心你监造的屋子会倒塌……”
李敬业嘟囔道:“那我去监造陵寝想必能行。”
贾平安:“……”
……
崔建来了。
他没提贾平安为自己去工部钻营的事儿。
贾平安就更没提。
“王璇手段不错。”崔建坐下。
贾平安颔首,“喝茶。”
王璇出身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