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抠门。
门开。
“别动手,是我。”
“你?”
“你想当狗还是做狼?”
昏暗的屋内沉寂了下来,那眼眸就像是狼似的。
……
第二日,整座城市安静了下来。
那些俘虏在街清理尸骸。
“大总管,京观筑在何处?”
“城外。”
贾平安看着多了些平静,李敬业嘀咕道:“兄长你这模样就像是得道高僧。”
“滚!”
贾平安笑了笑。
“府库中钱粮不少。”
崔建很兴奋,“天智搜刮的钱粮全数便宜了我们,也不知他如今作何想。”
刘仁轨低声道:“送回长安吧。”
王方翼点头,“送回去比较好。”
这伙人都看出了贾师傅的煞气,担心这货会把天智给弄死。
贾平安笑道:“晚些吧,晚些就送回去。”
“奏疏已经递去了。”刘仁轨在唠叨:“想来长安会因此而欢呼,不过后续如何老夫却有些头痛。”
“打下一国易,治理却难。”
崔建也颇有感慨,“看看那些倭人,看似温顺,可有一次我站在后面却看到了那眼中彻骨的仇恨。”
刘仁轨很头痛此事,“咱们的人今日就被偷袭十余次,长此以往很难啊!”
这是想放弃之意,当然,银山不会放弃,但也仅仅是银山周围。
“我想想办法。”
贾平安说的很简单。
晚些,城中收拾干净了。
一队队军士出城。
“唐军走了!”
城中只剩下了两千余人在维持秩序。
太阳渐渐升高。
天智和中臣镰足被带出了皇宫,就站在大门外。
“他们想做什么?”
天智的脸颊高高肿起。
中臣镰足苦笑道:“大概是想羞辱我们吧。”
那些百姓被赶出了家中,就在家门外等候。
“那是陛下!”
有人看到了天智和中臣镰足。
惊呼声不断蔓延。
“陛下就在宫外,看着好狼狈。”
有人在蠢蠢欲动。
一个男子在低声说着,“贾平安就在前方,若是我们趁机发动,定然能弄死他,随后唐军大乱,我们趁机起事……记住,杀了天皇。”
任何时代都有野心家,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不惜把旁人卷入危险之中。
一群连大字都不识的倭人纷纷点头。他们不但不识字,对外面的世界……说句实话,井底之蛙都是在夸赞他们。他们中的许多人连飞鸟城中的事儿都不知晓。
可越是如此,野心就来的越发的莫名其妙和强烈。
麻野和河内鱼也在皇宫一侧,他们二人的身后霍然有千余持着兵器的倭人。
早些时候这些倭人斩杀了袭击大唐军士的反贼,得到了大总管的夸赞。
外面突然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
所有人都偏头看向了城门方向。
一万人的阵列看着无边无沿。
一面大旗被一个身材魁梧的军士扛着。
他缓步走入了城中。
朝阳刚好映照在这片大旗。
风吹过,大旗猎猎作响。
随后就是阵列。
一排排陌刀手,一片片长枪手……
鱼贯而入。
两侧的倭人在看着。
那些将士的眼中都是漠然。
百战勇士把这些百姓视为无物。
贾平安就在皇宫的外面,轻声道:“所谓的汉唐遗风一直都在,崖山之后并非没有中国。”
汉唐遗风早已深深的镌刻在了这个民族的骨髓里,当他们重新站立起来时,祖先的武勇将会重新从骨髓深处迸发出来,驱使他们去奋斗,让自己再度站在当世之巅。
从未例外!
大旗被高高举起,微微向前。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雄壮的歌声响起。
麻野看了河内鱼一眼,在他的眼眸中看到了恐惧之色。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这是秦风无衣。
在此时此刻唱出来,本就是一种传承。
整齐的脚步声震动大地。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雄浑的气势让天智面色惨白,“这……”
中臣镰足仔细辨认着,“好像是汉儿的军歌。”
那些倭人哪怕是听不懂,可却倍感震撼。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来自于中原。